“......咳咳咳咳,”穆阿婆感受到谷燕兮的恐惧,将那双冰凉的手攥紧,“......闺女,莫怕......”
老人家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我是敬元八十二年出生的,那会儿是大昭年间,如今......是何年?”
“敬元一百三十二年,永熙二十年。”谷燕兮轻声回答。
“喔......永熙啊......”穆阿婆感觉到陌生。
谷鹤兮将英宗、灵帝与当今天子的承继之事一一说给她听。
出乎意外的,穆阿婆听完后反而问道,“那莫家人呢?我记得莫黎将军......有孩子?”
谷鹤兮与妹妹对视一眼,“莫黎将军已离开二十二年,他的孩子......长子被封为左将军,典京师卫兵,长女贵为太后,幺子......不知所踪。”
“......左将军?不知所踪?”穆阿婆停住脚步,“不对不对,莫将军说过,只要有莫家在,必保越州安定、百姓太平......”
老妇人又开始自言自语,自顾自地摇头,无法相信,“......左将军?不知所踪?”她扶着门框,眼里蓄满泪水,哀求谷鹤兮回答,“不知所踪是什么意思?死了?还是活着?为什么不见了?是不是有人害他?”
可这些问题,谷鹤兮都答不上来。
“你说话啊!不知所踪是什么意思?”穆阿婆紧紧追问。
谷鹤兮努力整理措辞,“当年,莫将军在越地突然去逝,天子遂封同在越州的莫家幺子为州牧,三年后,也就是永熙元年,莫州牧辞去官职,此后不知所踪......”
穆阿婆似乎接受不了这样的回答,大叫,“不知所踪?不知所踪!你们可知道越州有多少惨死的汉家人,多少发疯的女子在等着他们!不知所踪!明丘,你们去明丘......”她像是突然有了无尽的力量,站起来拉着两人往外走,“明丘!大昭四十四年,十七名女子被虏进酒马匪,只有我!我!我活了下来!”
穆阿婆的脸上涕泗横流,尖锐的叫声在黑夜里尤为可怖。
火光照亮小院的大门,虚弱阴影将她的一言一行都映衬得愈加狰狞。她宛若惊弓之鸟,猛然回头,“谁。谁!谁......”
谷鹤兮强忍泪光,将穆阿婆拥入怀中,“莫怕,莫怕......”
炎玉昭面无表情地推开大门,他身后,跟着四名举着火把的同族之人,一人上前,“穆阿婆,族长请他们过去一趟。”
躲在谷鹤兮怀中的老妇人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弓着背,瑟瑟缩缩,可一听到这声音,立马挣脱,迅速地将谷鹤兮保护在身后,凶神恶煞,不要命地大喊,“谁敢!谁敢!我让那个孽障杀了你们!杀了你们!”她朝声音的来源处冲,用头猛烈撞去。
众人大惊,炎玉昭一举擒下,穆阿婆使劲,周身扭动,用双脚踢踹、用牙齿狠狠咬去。
“带走。”炎玉昭看着她的动作,抿唇,声音冷淡,转身时深深地看了谷燕兮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