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类凰宫。
“殿下非要这么做么?实在是太危险了,殿下身子贵重,委实不应当如此辛苦。”林筠犹豫地看着深不见底的古井,为难道。
“我自有分寸,楚湘不必担心了。”苏墨淡淡一笑,回忆了一番图纸,熟练地敲了几下井口青石。
就像那夜在太子府一般,井中机关吱呀呀启动,井水退去,井壁石缝中的把手露了出来,不过这些把手远没有太子府的那样新,把手锈迹斑斑,似乎随便是谁都能轻而易举地把把手从井壁上扯下来。
毕竟也是几百年光阴流转,当年黎央公主的刺玫殿早已风华不在,宫室不复,唯一能见证黎央公主当年的铁扶手已经锈得不堪入目了。
“殿下确定要从这里走?”林筠问。
苏墨点了点头:“若不从此处,当从何处?”
“这……能走人?”林筠直白地问了出来,丝毫不掩饰神色中的震惊。
“不试试怎么知道?”苏墨面不改色,似乎早有预料。
“殿下不可!”林筠失声叫道,“殿下要是有了什么闪失,皇上那边怎么交代?魏将军那边怎么交代?殿下切要三思!”
“无妨,在我之前已经有人来过了。”苏墨看了看青苔剥落的痕迹,眉头微蹙,“这人知道古井的玄机,不可小视。”
林筠无语地看着苏墨,你既然知道不可小视,但怎么一点儿都没有“不可小视”的举动?
古井深邃,反而在烈烈日影下透出一抹森寒。
让苏墨一个人下去,只要不是冷血无情或与苏墨有深仇大恨的人都不会放心。
“殿下……”
她说到一半才发现,自家殿下已经跳进去了。
这机关与太子府的相近,就连密道的开启方式也几乎一致,北邙云氏真就一张图纸用了几百年?苏墨沉思着。
林筠还是跟来了,她自然不放心自家殿下一人去犯险,有她在场还能有个照应,要是遇上歹人袭击,殿下一弱女子怎应付得来?
密道里空气混着一股土腥味,难闻归难闻,却也不令人感到窒息,这点并不像一个封闭多年未曾启用的密道。
石壁上水汽蒸腾,从地下暗渠渗出的水顺着石壁一滴一滴流下,滑腻腻黏糊糊的,触感极差。
林筠举着一支火把,火光跳跃,将几步之内映得清清楚楚。
“楚湘,你不觉得这里有什么奇怪么?”苏墨问,声音在密道中回响,悠远沉闷。
“这里有人来过。”林筠心有灵犀地回答道,“此处是古道,能知道此密道者只有两种人。其一是博览群书熟于前朝旧事秘史之人,其二就是建造这密道的人,若是能进的来,博览群书是不够的。”
林筠的话很委婉,但锋头直接指向了北邙云氏。她是南陵林氏之人不好之言仇家北邙云氏的错处,但只是一句“建造”,便将幕后黑手徐徐道出。
“倒不是云微。”苏墨想了想,神情微微一凝,不是云微,北邙云氏的小辈还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