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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岳子萧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漆黑,他以为还没有天亮,又闭上了眼,但已经清醒了的脑子使他没了睡意,无奈又睁开眼。但这一次却不一样,他看到窗面虽然没有阳光,光线也有点暗,但的确是天亮了。  他下意识拿过床头柜的手机,七点十五分,是早上了。  想到刚刚第一次睁眼的情况,岳子萧捏了捏鼻梁。  大概是睡迷糊了!  起身的时候,岳子萧感觉后脑勺连着肩膀那一带隐隐作痛,有些狐疑,他应该没有落枕吧?因为还可以忍受,所以他也没在意。  走到卫生间,他低头挤牙膏,把牙刷塞进嘴里时下意识瞟了一眼镜子,却发现镜子里的自己肩膀上有一只缠着黑雾的白皙的手,涂着红色的豆蔻,一只女人的手。  心跳莫名快了几拍,岳子萧迅速看向自己的肩膀,没有!再看镜子,也没有!  慢慢平缓心跳,岳子萧的脸色有点苍白。  “太累了,太累了!”岳子萧闭了闭眼,继续刷牙。  下楼的时候,殷女士已经在厨房里了,看到他下来,连忙问道:“子萧,你想喝牛奶还是水?”  “给我一杯水!”在餐桌边坐下,岳子萧的眉眼间有些疲惫。  “你看起来很不好。”端着早餐出来的殷女士看到儿子的脸色有些差,有些担心,“不然你今天别去学校了。”她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我没事,不用担心。”岳子萧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安慰道。“早餐喝粥吗?好香啊,我先吃了。”  “多吃点!”殷女士倒了杯水放在儿子手边附近,看着他的眼神带了几分心疼和忧心。  “对了,周六妈妈看到你的同桌了,很可爱的女生呢!”殷女士坐到一旁,看着儿子说道。“是叫白术吾的女孩,我听唐糖说,你们还给她起了个小外号,叫小白兔?还挺合适的。”  白术吾?她那天也去了?  岳子萧有些惊讶,但又觉得,很正常,这个女生似乎对很多事都显得很好奇,就像从没在城市里生活过一样,但一上手,却又很快又适应了。不过,可爱嘛……“是的。”  得到儿子的回应,殷女士有些惊讶,同时又有些感兴趣,“怎么,你喜欢那孩子吗?如果是的话,妈妈我也不反对……”儿子的身体不好,所以很多的时候,男孩子的活动都不能参加,他把所有心神都用在学习上,可看到他这样自觉,殷女士又觉得对他有几分亏欠,如果当初……现在,她也并不在意儿子早恋,因为她相信,儿子能处理好!  “咳咳!”岳子萧被自家母亲的大胆发言给呛住了,连连咳嗽不已。  殷女士连忙拿过餐纸递给他,又在他背上拍着。  好不容易止住,岳子萧看向殷女士,眼神带了几分无奈,“妈,你这样阿棠会不高兴的。”  “这关阿棠什么事?”殷女士奇怪,难道……  “阿棠对小白,白术吾很不一般,从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岳子萧仔细斟酌之后,用了一个自己比较同意的词,“他对她一见钟情!”  这就让殷女士很意外了,蔺树棠这个孩子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对女生是什么态度,她也是看在眼里的。远的不说,近的,就谭家的小女儿谭丝雪小时候在他家住了一段时间,他就对她十分不耐烦,不说恶言相向,起码也做到了无视了。他对女孩子有多无情,可是出了名的,就这一个孩子,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  殷女士恍然,想到周六唐糖打探“小白兔”时有些兴奋的表现,这都有了解释了。原来是这样!  低头看儿子乖乖喝粥,殷女士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道,“没关系,会有机会的!”  岳子萧很想跟殷女士说,他对谈恋爱并不感兴趣,但感受到放在自己头上的手,他还是没有说话。  他是知道的,她希望自己过得更加鲜活一些,但是,明明现在也不错啊!  今天难道蔺树棠是跑到岳子萧家来等他,而不是在路口。  “妈,我去上学了!”  “路上小心!”  岳子萧拿起书包,走向蔺树棠,突然心脏像被人紧紧捏住一样,他捂住胸口,本就没几分血色的脸,现在更是惨白得像一张纸。浑身无力,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之前,岳子萧看到前方的蔺树棠脸色骤变跑向他喊着他的名字,他听到母亲崩溃的尖叫。他很想安慰他们,但胸口越来越痛,以至于他在短短的时间就失去了意识。  岳子萧很快就被家里的司机送到了医院,蔺树棠没有去上学,而是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走廊外,蔺树棠看到一向将自己收拾得很精致的殷女士头发散乱,脚上穿得还是拖鞋。她坐在椅子上,双眼涣散。  “阿姨,子萧会没事的。”蔺树棠在她身旁坐下,安慰。  殷女士眨了眨眼,眼泪突然就下来了,但在晚辈面前,她还是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勉强一笑:“是的,子萧会没事的!”可是,她还是很害怕!  岳雄古昨晚在公司没有回来,一接到电话就匆忙赶到了医院,看到妻子狼狈的模样,心里钝痛不已。他抱住妻子,听到她压抑的哭声,一向严肃自律的男人眼眶也红了。  他在商场上所向披靡,却对儿子的生命无能为力,多么悲哀啊!  蔺树棠没等到岳子萧从手术室里出来就走了,因为岳雄古在听说他学校没有请假,也没有跟父母提过就来了医院,他又没法分心照顾他,不放心他一个孩子在这里,所以让司机先带他回家。  蔺树棠站在医院的门口,抬头看天,今天的天空乌云满天,可他知道,太阳就在乌云后面。可是,乌云怎么还不散?  蔺树棠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突然紧握拳头。他看着子萧在他面前摔倒痛到失去意识,他却什么也做不到,什么也……  他眼眶通红,牙关紧咬。  如果……  “蔺少爷,上车吧。”司机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提醒他。  “走吧!”又看了一眼医院,没有回头地走了。  还不到放学时间就看到儿子回来了,正缩在丈夫怀里看电视的唐女士一脸惊讶。  “阿棠,你又逃课了?”蔺先生连转头都没有,一句话就出来了,显然对自家儿子什么德行已经有了了解。  唐女士奇怪地看着儿子,儿子的表情不对劲啊!她连忙推开丈夫,走向蔺树棠,“阿棠,你怎么了?”  被推开的蔺先生很不高兴,他今天难得休假,准备把时间都花在爱妻身上,没想到大电灯泡儿子居然又来捣乱。他转头看向儿子,比起妻子,他察言观色的本事更胜一筹,儿子明显不对劲。  “发生什么事了?”蔺先生不动声色地问。  一直没说话的蔺树棠听到父亲的声音,眼睛看向父亲,他看到母亲明显担忧的脸,以及父亲不动声色的关心,哑着声回答,“子萧,今天早上被送到医院了。”  “子,子萧?”唐女士震惊,和丈夫对视一眼,连忙去换衣服准备去医院。  临走之前,蔺先生跟蔺树棠说,“你今天不要去学校了,想来你也学不下去,子萧那孩子会没事的,你不用太担心,到时候什么情况会让你妈妈电话告诉你的。”  蔺家夫妇驱车赶往医院。  早上岳家兵荒马乱,两家虽然住在隔壁,却隔着一条街,再加上是自己家的车送去医院的,所以,两人都不知道情况,直到从儿子口中得知。  蔺岳两家感情不同一般,岳子萧又是两人看着疼着长大的,他一出事,蔺先生唐女士都很担心。  家里留下了蔺树棠自己一个,今天蔺先生不想被人打扰,给钟点工佣人放假,家里没有人,空荡荡的。  回到房间,蔺树棠倒趴在床上,他的脑子很乱,很多小时候发生过的事情都一一在脑海里闪过。   他很清楚的,子萧的身体一贯都不好,天天喝药,三天两头就上一趟医院,可没有一次像今天,让他如此的不安。  好像,子萧再也醒不来了一样。  赶来医院的蔺先生和唐女士正好听到医生对岳雄古和殷雪粒说的话。  “根据检查,病人体内器官均有不同程度的衰竭,尤其是心脏。然而很奇怪的是,病人的心脏一直处于紧缩的状态,这样很容易供血不足,缺氧……”说了很多简而言之,换成一句话就是:情况不容乐观,医院也没办法!  “怎么会?”唐女士捂着嘴。  “雄古,我很害怕!”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儿子,殷女士再也受不住。  “子萧一定会没事的,我再去请云灵大师!”岳雄古抱着妻子,做了个决定。  他将儿子送回了家,自己则去请云灵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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