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静一静静一静。”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突然出现,对着略微有些嘈杂的人群高声道。
众人纷纷停下了吵闹望向那人。
“今日沈公子与我们金顶楼请来的棋圣李永修李公子比试棋艺一局定胜负。沈公子黑子先行李公子执白子。还望诸位做到观棋不语,以免断了这二位的思绪。”
众人纷纷附和同意那人见状,转头对着两人道:“二位请吧。”
沈云初缓缓伸手,夹出一枚棋子在手中打着转。
季舜凌曾对她说过,下棋与行军打仗很是相似。同样都是排兵布阵,都需要前前后后思虑周全,只不过一个是在沙场上,面临着生死存亡而另一个是在棋盘上关乎着身外之物罢了。
“唉你说你打仗这么厉害,怎么到了棋盘上就成这副样子了?这两者明明是互通的啊,还真是奇了怪了。”
“那是你这么觉得我一个排在第三的人可没这个天赋更不要提看出什么相像之处来了。”
“第三算低吗?沧溟阁好歹也有百十来号人了吧?”
“话不是这么说的我其他科目考核可都是第一。”
“那为何偏偏棋艺就落了个第三?”
“所以说嘛,我没有这个天赋啊。”
沈云初收回神思,看了看手中的黑子,面上没有什么异样,搁在腿上的左手却是微微收紧。
季舜凌
定了定情绪,她缓缓吁了一口气,只听“啪嗒”一声,手中黑子便落入了棋盘之中。
到了这个关头,她也只能把这看作是打仗了,死马当活马医。以兵法来下棋,倒也是新鲜。
李永修从容不迫地取出白子,手指轻轻一松,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举手投足间尽显胸有成竹。
沈云初亦不惊慌,左右最差的结果就是被杀得片甲不留罢了,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反正输给“棋圣”,她也没有多丢人。
十个回合以后,众人见棋盘上的黑白二子杀得凶残,却仍然算是旗鼓相当,亦看不出任何破绽,便不禁有了几分骚动。
“这位沈公子是什么来头?看起来还真是有几分本事的。我听说,在李公子手下撑过十回合的人还未出现呐!”
“这么厉害?那这位沈公子可以算是十分精通棋艺了?。”
“那是自然,你看看,她这都已经与李公子过了十二个回合了。”
耳中听到人群的议论,沈云初不禁抿了抿唇。
这可真是天知道她撑得有多痛苦!
所谓外行看热闹,他们兴许瞧不出来两人的差距。可沈云初清楚地知道,自己所有的路数都已经被基本压制了。以自己的那点儿功夫,根本就不可能赢,顶多撑到第二十回合了。与其到时候被杀得片甲不留,倒不如现在乘着还没被弄得那么惨时先行认输。
但话说回来,这李永修竟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就暗暗堵死了她所有的路数,实在是技艺高超。
眉头微微蹙起,沈云初心中不禁开始埋怨起季舜凌来。
还什么与行军打仗类似?这简直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远好不好!
轻轻叹了一口气,沈云初轻笑,一边抬手欲将手中棋子放回棋盅里,一边道:“李公子棋艺”
“哎,这么热闹啊,这是围在这儿干什么呢?”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沈云初回过头,便瞧见傅家远走了进来。
“东茗楼的棋局?”傅家远走近,看着棋盘笑道。
“这位公子,还请您不要打扰这两位对弈。”先前说话那人又出来了。
“你就是东茗楼的新掌柜吗?”傅家远却没有理会他的话语,问道。
那人愣了一愣,随后才道:“不是,在下只是个管事的,还请您。”
“知道了,这便出去,不打扰他们对弈。”说着,傅家远便走了出去。
沈云初微微蹙眉,看向人群中的孟朝,果见他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沈公子,该你了,继续。”李永修手心向上微微前伸,冲她做了个“请”的动作。
沈云初稍一点头,随后便盯着棋盘看了一会儿,随后了然地勾了勾唇,落下了黑子。
就在刚刚傅家远走过来之时,他的手轻轻在半空中划了几下。
是在提醒她棋子的走向。
她方才便是在思索那走向的具体位置用意何在,以及后续又该如何。
果然,待沈云初落子之后,抬眸看向对面,便见李永修双眉紧蹙,白子在指间不断翻动着,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半晌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白子落了下来。
沈云初看了一眼,挑眉又按下了一枚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