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刚刚,他就突然翻窗进来了,然后就晕倒在那。”她声音微颤。
沈云初上前,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人,唇瓣轻抿了一下。
略一沉吟,她走到桌边,从暗格中取出一个木箱,随后对香芸道:“守着清竹院,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还有,马上着人去找四殿下算了,不用找他,守着清竹院就是了。”
“奴婢遵命。”香芸应下,步履匆忙地走了出去。
待她出去后,沈云初打开药箱,从中取出了几个外观精致的小盒子,还有几卷细布。
走到那人身前,蹲下身,沈云初抬手便欲解开他的衣襟。
手腕蓦地一紧,银光闪电般袭向脖颈。沈云初眸色一沉,暗用内力,直接震开那人擒住她的手,翻身跃起。
“云初好心想要帮殿下查看下伤势,殿下这又是何意?”沈云初声音微沉,垂眸看着地上躺着的那人。
满身是血的傅岩看着她,双目似利剑般尖锐。
沈云初冷笑一声:“怎么?殿下招呼也不打一声便翻进我院中,即便到陛下面前去,也是殿下您无理在先吧?”
傅岩这才开口,声音嘶哑无力:“是我唐突了,给沈少爷赔个不是。”
沈云初面色淡然:“那倒不必,云初受不起。只是,不知殿下想在我这屋里待到几时?又或者您可否需要云初帮您做些什么?”
“不必,”傅岩摇了摇头,“我就待片刻,一会儿就走。”
沈云初不再多问,将手中的伤药放在一旁的小几上,又沏了一杯热茶:“这是伤药,若殿下需要,尽管用便是。”
傅岩道了声多谢,随后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强撑着走到软榻边,一头栽了上去,瘫软着直喘气,却是没动那伤药。
沈云初知晓他是怕其中含了些不宜的东西,心中也乐得轻松。毕竟,若是他用了这药,随后又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那届时傅玄礼怪罪下来,她自然是逃不掉的。
没有再看傅岩,她转身走向门外,顺手将门关严实,随后进了书房。
从书案上拿起书,沈云初却不禁眉心紧蹙。
除夕宫宴,傅岩明明主动请缨领兵去成祁关抗击清源,还亲自点了沈平筠做副将。傅玄礼当初可是应了的,但眼下,这位本该在去成祁关路上的大殿下,居然仍在京城,还身负重伤躲进了西平侯府。
昨晚,傅玄礼点人在御书房商议了一个多时辰,沈庭更是直到今日晌午才回府。听闻傅岩连夜点兵,率领中将士们直赴成祁关,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毕竟,清源这次可是抱了几分玉石俱焚的心思在里头,近乎是举全国之力来攻打文央以报四年前之仇,且时机也是算准了的,专门等将近年关的时分,还算了八百里加急的路程,就是为了让这个消息在除夕夜送到傅玄礼和众朝臣的耳中,摆明了是来添堵的,就是不让你们过好年。
整个文央能镇守成祁关抗击清源的,李家算一个,剩下的便只有傅岩了。
李家惨遭灭门,唯余不知是不是其后人的沈开言,却又当了暗卫指挥使,那便独独傅岩放才能压住那帮清源蛮夷。
可他竟并未随军前往成祁关。
方才去找沈开言前点的蜡烛仍在燃着,却已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唯独剩下短短的一截,蜡油顺着烛身淌下,滴落在烛台上,使得烛台中的烛油表面轻晃。
突然,烛火“噼啪”一声,猛地一跳,终是灭了。
沈云初紧紧地攥住手中的书页,指尖早已穿透薄薄的纸张,她却犹未发觉。
贝齿轻咬红唇,不祥的预感不受控制地往外冒了出来。最新章节请关注微信号: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