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博/彩业是这几年通过买通议员，加暗箱操作了不少，才终于合法开通的业务。

中原中也之所以会坐在这里，是因为利益的损失已经让一些现不能得罪的议员发出了不满之声。

当初，为了让议会的讨论顺利通过横滨博/彩业的许可，他们可是答应了不少议员长久性的利润分成条件。

可如今……

他咬着烟，有些烦躁地呼出一口气，浑浊的白雾从眼前化开，久久弥漫着封闭的屋内，不曾消散。

门外，隔离了一片觥筹交错。

在港黑的赌/场内，隐隐约约还能听到老虎机转动牌位的机械音，庄家手里摇动骰子时，塑料与金属罐子碰擦出的吵杂声。

港黑管理，秩序有佳。尤其这里还是上层人士爱好之地ーー比起吆喝，他们更喜欢举着红酒杯，贴着耳根交头接耳。

中原中也两指夹下香烟并拧灭在桌上的烟灰缸里。此时昏暗的室内齐齐站满了十几人，却都大气不敢出一声，他们屏息凝神看着干部大人沉着蓝眸，静静抽完了一根烟。

……因为信任，他才安排了呆在他身边最久的管理层人员，看管这家店。

ーー说的就是眼前被两个黑衣人抵着抢，跪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堂本。在这鸦雀无声的昏暗中，他甚至能听清他上下齿间因哆嗦发出的碰擦。

“是我平时脾气太好，所以给了你错觉吗？”沉默许久后，中原中也开口问了第一句话。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中也先生！”堂本穿着笔挺的西装革履，而如今，他的脸几乎贴至地面，磕了好几个头，落魄的模样宛如舍弃尊严的丧家犬。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个问题只是象征性的。挪用公款，记假账的证据早在他推开金碧辉煌的赌城大门之前，就已经被整理成满分的报告，摞在了办公桌厚厚一沓的公文纸堆上。

堂本根本没有撒谎的勇气，多年左右在中原中也管理店铺之下的他很清楚，中原干部吃软不吃硬。此时逆着他的心思说话，只会催促自己的死刑判决。

“是……三个月前开始的。”他不敢抬头，只能抬起眼球，拼命地偷瞄了一眼双□□叠，坐在办公桌前的中原中也。

对方虽面无表情，紧绷着侧脸，但也看不出发怒的迹象。他吞咽了一下，“高利贷因为催促还款，把我的妻儿都掳走了，我我，我真的是急需用钱，一时糊涂。”

“中也先生，我……”

“一时糊涂。你糊涂的可真厉害。”中也随手抽出一张，黑色手套和雪白纸张鲜明的反差色，让空气凝聚了几秒，“账上查出来的就有两亿了。”

他浑身一僵，说话舌头都差点打结。“我真的是被迫无奈，没有，没有想背叛您和港黑的。”

在红叶姐被议员请去吃饭，明着暗着「抱怨」他们的损失之前，这件事情还是有挽回的余地的。

尾崎红叶来找他时，他还抱着千分之一的希望，以为可以用「误会」来解释。

恩，千分之一。好吧，严格意义上，已经不能说是希望了。

只是，“从九州的一些组织搞来了托，让赌/场的钱外流也是？”

“我……”

“够了。”磁性的嗓音很平静。

他叹了口气，沉重又压抑。但最终融合在了门外似有似无的喧嚣背景音中，被掩埋。

他重新压了压礼帽，准备起身离去。

中原干部只说了两个字，身边的人便会了意。担心吵着外边的客人，他们往堂本嘴里塞了白毛巾，无视了男人竭尽全力挣扎和求饶，毫不留情地抓起他胳膊拖了出去。

被人背叛的心情还是很复杂。

饶是他也习惯不了。

“中也先生，堂本的家里人要如何处理。”身侧的随从弯下腰，靠到他的身侧。

蓝眸暗了暗，“查一查是不是被高利贷带走了。交涉一下，把人带回来。发一点抚恤金，记得说堂本是被仇家报复殴打致死的。”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