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唐晋写那句话做什么,唐晋只说是保佑用的,她也不懂,但许莱到底清楚唐晋也是借机帮她,钱少义气重,真情实感地道了声谢。
唐晋笑笑:“这么客气。”
到底是念在朋友之谊,许莱纠结片刻,还是提醒道:“让秦北辰代笔真的好吗?这样你确定你期末作文能进步?”
“放心啦,”唐晋将作文纸和秦北辰给的作文解题思路夹在一起,笑得阳光灿烂,“我觉得,我已经悟了。”
他对许莱比了一个Ok没问题的手势。
作文只写了一半的人耍什么帅啊。
许莱本想翻个白眼,但反正人家有竹马管着呢,许莱笑了笑,埋头补自己的短板去了。
*
下午体测前,唐晋把作文交到了黄老邪那里,他也是第一次干找人代笔的事情,心情紧张,但秦北辰模拟唐晋思路写出来的作文,很轻松地就过了关,黄老邪完全没怀疑。
唐晋把满腹忐忑的心情,都化作了跑八百米的速度,跑得飞快。
跑完整个人都是汗,他还故意挂在秦北辰背上,窃笑着说:“吓死我了,还好黄老邪没发现。”
秦北辰心里很矛盾,他是知道这几天唐晋情绪有多差,而且这是补写作文,不涉及成绩、评分,才愿意纵容唐晋,给唐晋代笔。但理智上,他到底觉得这样纵容唐晋是不对的。
所以秦北辰冷淡道:“下不为例。”
“我知道的啊。”
唐晋乖乖地应声,换成一般男生间勾肩搭背的姿势,带着秦北辰往树荫下走,边走边保证:“不会有下次了。真的,我觉得我已经悟了,你不觉得我写作文有进步了吗?”
中午在食堂吃饭,吃完饭,唐晋用生死时速完成了一篇秦北辰布置的作文,中间克制住了没有跑题长篇大论,相比之前,确实有那么一点提高。
秦北辰不想这么快夸他,避而不答,只问:“你悟什么了?”
“我悟了……”唐晋在草坪上坐下,低头不去看在身边坐下的秦北辰,“不走心就不会想太多,不想太多就不会跑题啊。反正,不在乎就好了吧。”
秦北辰却冷淡道:“在乎,才会去刻意不在乎。你没必要这么想。”
唐晋猛地抬起头来,直盯盯地去看秦北辰。他把心里话跟秦北辰说,没想到秦北辰这么冷淡,还反驳他。
秦北辰看他的样子,迟疑片刻,语气柔和了一点,说:“作文那部分,你说得倒没错。”
唐晋不服气道:“那我错哪了?”
秦北辰想了想,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是个心软的人,刻意变冷漠,不适合你。”
如果因为不想受伤,就把自己用冷漠伪装起来,其实,反而会受到更大的伤害。因为唐晋是个温柔的人,无法真正变得冷漠,这么做,最后会伤心的还是他自己。
尽管如此,以唐晋的情况,秦北辰也不知道有什么行之有效的方法,无法像以前那样给唐晋建议,因为他自己在这个问题上,是彻底的失败者。
他只能给出这样一句苍白的解释。
树荫下,唐晋看着秦北辰,不知道在想什么,两个人都没说话。
过于明亮的阳光将草坪照得绿得晃眼,操场上体测还在分组继续,不远处三三两两的同学们在聊天乘凉,似乎是胖子的声音,在大喊“我变秃了也变强了”。
阳光参差穿过斑驳的树影,落在秦北辰身上,明明暗暗,有种静谧与喧闹并存的美感。
但没有秦北辰好看。
“秦秦。”
唐晋终于开口:“给我讲个笑话吧?”
秦北辰仔细思索起来。
看他这样,唐晋已经想笑了。
秦北辰一本正经地讲述道:“某小区突然发生多起老人失踪案,这些失踪老人恰好都在六十岁年龄区间。经过调查发现……”
六十多岁的老人接连失踪,听上去好可怜。
唐晋立刻追问:“发现了什么?”
“发现该小区新开了一家小吃店,专卖香辣花甲。生意火爆。”
花甲。
哈哈哈哈哈。
唐晋反应过来,笑到喘不上气,歪倒在秦北辰身上。
秦北辰也微微勾起了嘴角。
等他笑够了,秦北辰才问:“休息够了吗?”
唐晋:“……干嘛?”
秦北辰:“你不是悟了吗?给你讲作文啊。”
唐晋试图讲道理:“这是体育课。”
秦北辰指出:“体育老师说了,体测结束的可以自由活动。”
唐晋垂死挣扎:“那我们自由活动啊?”
秦北辰不眨眼地说:“讲作文就是自由活动。”
唐晋被秦北辰拎起来,回教室。
秦北辰一出手就是份评分为B的作文纸,就唐晋中午写的那篇。
“既然你悟了,标准就不一样了。”秦北辰不肯轻易放过他。
唐晋绝望地问:“……我现在把‘悟了’这两个字收回还来得及吗?”
秦北辰在开怼前,伸手轻抚唐晋狗头:“晚了。”
*
体育课后,和戴安安手牵着手慢悠悠回教室的许莱惊了。
许莱和戴安安对扑街的唐晋展开了强势围观。
戴安安笑问:“班草,你怎么了?”
唐晋趴在课桌上:“我死了。”
许莱哦了一声,问:“那凶手是谁?”
唐晋眼含热泪:“是魔鬼。”
魔鬼从外面走进来,唐晋瞪着魔鬼,魔鬼面不改色地经过,在唐晋课桌上留下一瓶矿泉水,顺手揪了下唐晋的头毛。
许莱对戴安安总结:“明撕暗秀。”
戴安安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