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浓此时,心上一片的清明,越看得清,越心凉,晔王这样的不择手段,他还暂不是当位者,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夺到了储位,还不定如何的残暴无道呢!
晔王所图的,不过是沈家的万贯家财,他要争储位,必然要有金银做后盾。只是想不到,他竟然得不到沈家的支持,就要毁了沈家。
沈玉浓不由得哀叹,沈家的家业,就要败在自己的手上了。
但当他想到这个“败”时,心下不由得一动,这竟然与爷爷留给他的那个一字救命符不谋而合了。
败?
败!!
什么意思?
沈家的家业,就要败在自己的手上了……
如果沈家的家业,败在自己的手上……
士农工商,商户即使做到了像沈府这样的繁茂昌盛,但是,却还是最底层,做为上面的人,当位人,只需一个理由,就可以让你变成一无所有。
沈玉浓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会在当年,去皇甫府上提亲,那时,沈玉浓还有一点别的念想,不想一直在最底层,所以,想借由尚书府的力量,让沈府能有些靠山。
但是现在看来,倒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出了事后,沈玉浓一直盼着能被岳丈大人救出去,他甚至在关进来的第一天,就想着,也许不过一两个时辰,就会有人提自己出去,自己除了是沈家大少爷,还是礼部尚书大人的乘龙快婿呢,现在看来,那尚书大人,自从自己被关起来后,就一直没有露过面,想来,自己那个聪明的老丈人,也不想去惹晔王呢!
可是,自己认识晔王,就赖于尚书府啊。
如果不是自己的大舅哥,就是皇甫觉的大儿子皇甫谦之的引荐,自己还不认识晔王呢,不认识,也就谈不上惹到了他啊!
唉,现在看来,当真是应了那句:“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了。
败?
祖父因何只写了这个“败”字,祖父有料到沈家会有大难吗?所以,才留下这救命的锦囊,但锦囊里只留下这个字,又是什么意思呢?
自己现在,可不是要把沈家败了?沈家若是败了,那就不会遭人眼热,沈家若是败了,自己身无分文,那,就再也不会有人打着沈家,打自己的主意了,是这样的……
沈玉浓正在这里胡乱地寻思着时,突然见刘七巧拿着那掉在地上的一块帕子,冲着灯光,又是照着看,又是抻,又是扭的,他不由得奇怪,就问道:“你在干嘛?”
刘七巧抬头看过来,沈玉浓怔了下,刘七巧的脸上,带着一种兴奋,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沈玉浓挑眉不悦说道:“怎么了?你相公要死了,你很开心吗?”他买上刘七巧不过一时的冲动之举,反正他沈家有钱,这个刘七巧,那时就偏入了他的眼。
可是现在,他发觉自己娶了这个小妾,当真是没什么益处,瘦瘦小小,干干巴巴,样子说不上好看,身材又不好,偏人也呆呆木木的,就会低头认错,像个受气的小媳妇,自己这辈子,还没有吓唬,虐待女人的习惯。
果然,听他这样一句,那个刘七巧就抖了下,沈玉浓怒其不争地别开脸,不再去看她,后悔,后悔娶了这个小女孩了,娶了她,就开始了这噩梦一样的遭遇。
可是,犹犹豫豫的,现在让他厌烦的刘七巧,却磨磨蹭蹭地移到了他的身边来。
“大,大少爷,这帕子好奇怪!”刘七巧说道。
沈玉浓回过脸来,不悦地说道:“什么奇怪,这帕子不是好好的吗?有什么奇怪的?”
刘七巧将帕子摊在她小小的掌心里,用手去搓着,一边搓一边说:“大少爷,你试试,这好像是两层,里面,好像还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