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她还恨着那个从庄子召回来的二少爷沈玉渊,她一直在责怪着沈玉渊做事不力,无法救出沈玉浓来,那日,听说了那个噩耗之后,她还有骂了沈玉渊,这几天,沈玉渊还在奔走,但是,她是不想见他的,她那日还当着沈玉渊的面说了,别以为你打量着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就想玉浓死了,你当了沈家的家,你想的美,就是这家败了,我也绝不让你当这沈家的主人。
好在,沈老夫人也没有说话。沈老夫人并没有就以后,沈家谁来管发表什么见解,但是,现在看来,沈老夫人,还是看重沈玉浓这一脉的,所以,才想出让个小妾去服侍沈玉浓,以留下沈玉浓这一脉的血脉的。
沈老夫人搂了搂刘七巧:“好孩子,听你这样说,我与你娘也就放心了!”
刘七巧垂下了头,沈老夫人看着她,见左右无人,就说道:“你放心,就算是沈家败了,我也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若真的怀上了,以后,也不会让你吃苦……”
刘七巧听到沈老夫人这样说,心里更是愧疚,她再坐不下去,沈老夫人越对她承诺得好,越对她好,她越惶恐,此时,不好再瞒下去,她匆忙地站直身子,下了榻,猛地跪在那里:“老夫人,七巧,七巧对不起您……”
沈老夫人见她如此,先是怔了下,随后有些着急地问道:“好孩子,你这是怎么了,跪什么,有什么事,你对奶奶说……”
刘七巧犹豫了一下,方说道:“回老夫人,是七巧蠢笨,大少爷他……他不喜欢七巧,他不要七巧的服侍……”
这下子,连一边坐着的沈夫人都出乎意料地“啊……”了一声。
沈老夫人问道:“你说浓儿昨夜里还没有碰你?”
刘七巧红着脸点点头。
一边沈夫人闭着眼睛唉了一声,继而睁开眼睛,向着沈老夫人说道:“我就说不行……”
沈老夫人忙着向她摆手,示意她不要着急,到底是年长有了些气度,沈老夫人心里也急得不行,但是,面子上还是挤出些笑容来:“好孩子,来来,别跪着了,这不怪你,来,来,坐这里……”
刘七巧胆怯地站起身来,感觉一边,沈夫人的眼神如箭一样,只恨不得都射到她的身上来。
“和奶奶说说,玉浓怎么说的……”沈老夫人一边安抚着刘七巧,一边问道。
刘七巧就将沈玉浓让自己带的话,一五一十的原封说出来。
一边沈夫人听到儿子说,什么无孝为大,他是个真正的不孝子时,已经哭得不行了:“我苦命的孩子啊,浓儿啊……”一直是她的心头肉,救不出来,却听到儿子这样的话,当娘的,当真如剜心一样。
沈老夫人听着刘七巧的话,想着孙儿说出这样话时的心情,她也心疼,她早时丧子,已经体会过一把这样的痛苦,现在,这孙儿也要先于她这白发人死掉,怎么能让她不悲苦,但她伤心归伤心,总还想着这沈家的未来,她的丈夫临去世时拉着她的手,弥留之际也有说过:“咱沈家虽然被世人称富可敌国,这诺大的家业到我这里,也算是不辱先祖,只是,太过繁盛了……”
想是丈夫那时已经预计出了沈家现今的大难,沈老夫人心上百孔千疮,可是,脸上却不露出来,儿媳在下面哭得不能自己,她知道儿媳也是心里苦,这沈家男丁本就不兴旺,儿子也算是英年早逝,死的那一年,还不到三十岁,沈玉浓那年才几岁,沈家就靠着她们这一门孤寡撑到了现在,不想,唯一的嫡系孙儿,却又进了牢里,唉……
刘七巧能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沈老夫人的手,在抖,刘七巧心里慌乱,自从见到沈老夫人起,就只见她慈详而端庄,从不曾有过失态,现在,沈老夫的手竟然在抖!
“老夫人!”刘七巧说道:“都怪我,七巧让您失望了……”
沈老夫人听她这样说,回神过来,她竟然还能笑出来,她拍了拍刘七巧的手:“不怪你,孩子,是我的玉浓太善良,想来,他是怪我老太太做出这样的事来,他是心疼你啊!”
刘七巧听得云里雾里,沈玉浓现在在她的心里,还只是个陌生的男人,昨夜里,他阴晴不定,难以捉摸,若是说他对自己如何好,如何心疼自己,却不见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