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巧能感觉到沈玉浓对自己的催促,甚至语气里有一点点的厌恶,但她不能走。
“你还站这里干嘛,这不是什么好的地方,你快些回去吧!”沈玉浓说道,奇怪刘七巧这时扭扭捏捏地站在那里做什么。
“大,大少爷,是老夫人特意叫我过来,过来服侍您的!”刘七巧说道。
“不用,回去就和奶奶说,我不用你服侍!去吧,就这么和奶奶说就行,她不会怪你的!”沈玉浓终于躺下去,却觉得处处恪着骨头恪着肉的难受。
不想刘七巧没有走,还是站在那里,他嗯了一声,侧过身子,用手肘支着床,看向刘七巧:“我说你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听不懂话吗?走吧,走吧!”
刘七巧听他这是分明的赶她,厌烦是真实的,她一急,就跪了下去,垂着脸,再硬着头皮说:“老夫人说了,要七巧来服侍,服侍少爷……”
“嗯?!”沈玉浓这才觉出刘七巧这话里有话,他慢慢地坐起身子,看着下面跪在那里的刘七巧,她有些瘦小,但是体格匀称,细颈子细腰,许是在乡下家里吃得不好,才这样瘦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他原也想过,嫁到沈家来,吃得好一些,她定然能长得丰满些,她个子不小,长得胖了,自然就是好的身形了,现在看来,还真是太瘦了,跪在那里,有些不安,手里绞着一只帕子,垂着脸,下巴露出小小的一点,雪白的尖下巴,虽然生在农家,但是她皮肤雪白,所以,他料定她是个美人胚子,假以时日,一定能长成他想要的美人。
“服侍我?怎么个服侍法?”沈玉浓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这个丫头,那天若不是官兵突然出现,她都已经是他的人了,想她那时在自己的怀里瑟瑟发抖,像个小兽,蜷成一团的样子,他那时是喜的,当天喝了一点酒,那几个友人非得拉着他听曲,都是坏人,明明知道他那天娶了个小妾,还不放他走,待他应付了那些人,终于回到新房时,这个小丫头盖着个红盖头坐在那里,让他一阵的怜惜。
怎么服侍?
刘七巧被沈玉浓问住了,她不知道,只知道要同他圆房,生个孩子出来,这孩子是沈老夫人要的,是沈家要的,至于如何服侍,她不知道,亦说不出口。
沈玉浓看着她的窘迫,颇觉有趣,他本来关在这里十余日,性子都要磨没了,开始时叫嚷着,冤枉冤枉,可是,没有人应他,隔壁被关的人,一脸的流氓相,脸上横肉直飞,听他叫冤,就吐着牙花儿子笑着说:“喊什么喊,关在这里的,哪个不冤,没看谁凭喊,就能出去,你得出这个……”他手里做了个元宝的样子。
沈玉浓有得是钱,他沈家缺什么也不缺钱,但是,没有人理会他的喊冤,再喊,就吓他,“嚷什么,再嚷,就让你吃凉水拌鞭子!”
沈玉浓见狱卒那凶神恶煞的样子,终于不再喊了。
一直关了十余日,简直没了盼头,今天终于有人提他出来,送到这里来,他以为,这是好兆头,家里人使了银子了,一定就能放他出去了,不想,家里谁也没来,就送来这个他刚过门,还不及圆房的小妾,这是什么意思?
沈玉浓走下床,向前两步,站在刘七巧面前,他笑着弯身对她说:“你起来吧,这么急着服侍我?嘿嘿,等我出去的,让你好好服侍服侍我,这里吗?”他环顾一下四周,不由得摇了摇头:“你起了,快出去吧,一会儿这里晚了,什么鬼哭狼嚎的声音都有,别吓着了你!”这几日,让他最怕的,就是夜深人静之时,不知哪个牢房发出来的,哀号一样的声音,不知道是受了刑半夜里疼的人,还是被关得疯了的人,都有可能,这里可是刑狱大牢,像那个流氓样的刑犯说的,哪个不冤。
沈玉浓的声音有些不耐,他的动作也有些粗鲁,直接从地上拽起刘七巧来:“走吧,快走!”刘七巧被他推搡着向门好边踉跄了两步,勉力站住了,她回头:“大少爷,奴婢不走!”
沈玉浓再回过头来看着她,刘七巧没有抬头,就没有瞧见他,通红了的眼睛,一张粉白面颊,此时泛了青色,脑顶青筋蹦起多高来。
“奴婢奉老夫人的命,特意来服侍……服侍大少爷!”刘七巧嗑嗑绊绊地说道。
她刚说完,还不及抬头,一只大手却一下子拎起了她的衣领,她的脖子一下子如上不来气一样,抬眼,她看到沈玉浓红着一双眼睛,脸上如罩上一层寒冰:“服侍我?说,是不是我不行了,出不去了,他们才送你进来!服侍?!”他狠狠地咬牙,说出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带着灼热喷向着刘七巧,这是一个刘七巧从来不曾熟悉的沈玉浓,不是两年间,含糊的一个出尘的影子,也不是洞房那日,风流蕴籍的沈大少,他此时如修罗一般,唇被咬得,要沁出血色来,眼角暴起,他的手,竟然这样的有力,捏得刘七巧,感觉脖子下一时就要被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