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失了旧的银行卡,将两张补办的新卡揣在裤子口袋里,我慢慢走出了银行。
阳光依然火辣辣,晒得我感觉迷失了方向。我是该就近回家去看看热闹,还是该直接杀向小丫头的学校呢?
回家去看热闹固然挺有意思,但大概率已经暴露了我这个间接揭发检举人。我担心一但出现在现场就会被卷入到风暴里去。
杀向学校其实意义也不大,账号和密码都是我告诉人家的,而且之前就帮我取过钱。最主要的是小丫头百分百不会在学校等着我找上门去。而且一个老男人被小丫头给套路了,说出去实在是丢人啊。
我掏出手机,做出了第三个选择,拨通了表弟的电话号码。想要去明确那个心里最害怕明确的消息。期望会是一个意外的好消息吧,即使那只是一种机会渺茫的奢望。
阳光怎么晒得我的手心里全是汗。感觉握着电话的手上都是汗水了。我朝银行台阶的阴凉处走了走,等待着耳边的电话接通。
“哥,你咋才打电话啊。你到底去哪了啊!”电话一接通表弟直接就埋怨起我来。
“我有点事,出远门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他的话,随便敷衍了一句。心里忐忑着想要知道的事情。
“我妈没了,一个劲的给你打电话就是打不通,你到底去哪了呀,连电话都打不通。那天不是告诉你我妈快不行了吗?明天烧头七你能过来吧?”表弟好像在哭,颤抖的声音里满满地全都是不满。
“哦,我能过去,明天我过去。”我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和表弟约了个时间,就草草地结束了通话。
手里攥着手机,我慢慢地坐在了台阶上。呆呆地看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
每个人都是这喧嚣城市里的一颗微不足道的尘埃,时而被莫名地的卷起,轻舞在空中以为自己学会了飞翔,时而又被无情的碾压,以为自己背负了千金的重担再难支撑起一片天空。
可尘埃只是尘埃,人们根本就不会在意他是在飞舞还是在被无情碾压,因为他跟本就从没进入到别人的视线里。
姑姑那么开朗的性格,与人为善,几乎都不曾和人红过脸的人一定会去天堂吧,一定是的。就像是我的姐姐,我的妈妈,还有一样爱着我和姑姑的爷爷。
希望他们在天堂一切安好,从此不再有疾病和忧伤。
我点着了一颗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真烦,还是住院的时候好,尤其是在特需病房的日子。清清静静诸事莫扰。
算起来要是不在特需病房待这么几天,好像应该还能见上姑姑一面吧。可见一面又有什么意义呢?我又治不好姑姑的病,只能是自己徒增伤心罢了。
生死两茫茫,何必再牵挂。也许这就是最好的告别方式。就好像小丫头不吱一声的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