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腥膻肥腻够味的猪大肠,钱老四家的同几个媳妇子凑在一起嚼的津津有味,就着粗面饼子,也学男人的样子各自喝了几盅小酒,荤话闲话不断,气氛倒也惬意的紧。
点翠瞅着养母正投入,便提着一只小食盒,悄悄的出了门去。
袁知恒正在一处只剩下断壁残垣的老房子的墙根下,闭目小憩,“袁公子,袁公子……”一阵女子细细的声音从耳边传了来。
“你的伤如何了?奴家甚是担忧……”点翠又喃喃开口,说着拿出了食盒,将那碗油亮亮肥腻腻的烧卤大肠。
袁知恒没有睁眼,表情却是严肃,含着一份生人勿进的冷意。日光洒下,老墙上黄色的狗尾巴草摇曳生姿,有几根正抚在他鬓角分明的饱满天庭上,再往下便是他被打的乌青的眼窝,以及破了的嘴角,实在有损了他的严肃。
“奴家知道袁公子是个大好人……”点翠反反复复就是这一句,说到最后自己也觉得无趣,便开始说今日洗大肠洗的双手发臭,说完了大肠又说笼子里的小鸡,说完了鸡说自己快要痊愈了的腿……絮絮叨叨半日,眼看着时日不早了,方才拎着空食盒回去。
回去的路上,点翠脚步尤其的轻快,她也不知为何会跟袁公子说这些有的没的,只是在袁公子面前她竟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这种轻松让她恨不得将自己的生活、想法都告诉他,虽然自始至终袁公子连眼睛都没睁一下,但是点翠知道他醒着呢。
将大肠拿出食盒,闻着它特殊的香味儿的时候,他分明是大大的咽了下口水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