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丰子,他俩真是冒充的?”
回去的路上,陈重曲看向姚子碧,凝眉询问。
“啊!”
姚子碧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其实,在前朝时期,我们陈家与姚家算是旧交,且颇有渊源,不过,后来姚家衰败,便与我们家往来愈少,加之,他们又举家迁出了叙州府,更是音信全无,所以,我也弄不清楚,那两人是不是真的姚家后人。”陈重曲喃喃道。
若是姚家的女儿找上门来,拿着那半张配方与自己手里那半张合并,兴许会从配方中看出端倪。
不过,这姚家的女儿到底在哪儿呢?
“人先且不说,那酒呢?”
见陈重曲陷入迷茫,姚子碧抬手戳了戳他的肩膀,问道:“你觉着,那酒味如何?”
“唔说实话,比我想象中的姚子雪曲差远了,甚至”陈重曲皱眉。
“甚至,还不如咱们的陈家新酿,对吧?”
姚子碧接过其话,又道:“虽然同是粮食酒,但他们的酒味甚淡,远不如陈家新酿香醇浓郁,我看那沈家酒楼的掌柜,亦是个不懂酒之人,才会买椟还珠,将咱们的好酒放置一旁,一头钻进那次酒当中。”
姚氏酒坊之所以经营愈差,便是因其酿造的白酒过于味淡,远不如姚子雪曲那般口感清洌,而不寡淡,甘甜,又不腻口,看似白净如玉,其间的口味却包罗万象。
蜀人好酒,且好烈酒,这酒味一淡,即便打着“姚子雪曲”的名号,他们亦会渐失兴味,转投其他蜀酒。
姚父虽然出身于酿酒世家,但姚子碧知晓,他缺少像陈重曲这样的酿酒天分,所以,他培养出来的酿酒工自然便随了他,属于平庸之辈。
正因如此,姚子碧即便没有像陈重曲那般,上前去品尝那两人卖的“姚子雪曲”,可光凭着回忆,便能知晓,这酒味如何。
“小丰子,你并未尝过,为何知晓得如此清楚?”
陈重曲看向姚子碧,满腹狐疑,而原本澄清的目光中,亦多了一份揣度之情。
“猜猜的啊!”姚子碧随即道。
“猜得这般准?”陈重曲挑眉。
“咳!”
姚子碧停下脚步,看向陈重曲,问道:“少东家,我且问你,你会在自家的酒望上写什么?”
“酒望酒望,写下的自然是这酒字。”陈重曲笑道。
“那为何他们的酒望上面写下的却是一个姚字?”姚子碧又问道。
“嗯?”
思虑稍许后,陈重曲再次挑眉,“此地无银三百两,愈是张扬着姚子雪曲的名号,愈显其二人心孤意怯,做贼心虚。”
“走吧,小丰子,咱们回去继续酿酒。”
语毕,便揽过姚子碧,大步返回。
“那沈家酒楼那边呢?要将此事告与他们吗?”
姚子碧被陈重曲搂在怀里,分外不适,忸怩着身子,直往外挪。
“呵呵,我仅仅只是尝了一口,便知其乃东施效颦,若是这沈家酒楼不识货,那便由他们去。我陈重曲,何患无客?”
陈重曲单手叉腰,踌躇满志。
说着,还不忘将怀中的姚子碧揽得愈紧。
“其实,亦不算东施效颦,只是鲁斤燕削罢矣。”
姚子碧扭动着被陈重曲紧捏的肩膀,小声嘟囔了一句。
她自是知晓,那两人酿造的白酒并非完全假冒,只是这姚君玉所研究出来的姚子雪曲,在历经两朝换代之后,已然随着姚家的没落,南橘北枳,加之其配方又被一分为二,因而,这世间恐怕再也不会有姚子雪曲。
除非
想到此,她忽然仰头看向陈重曲,眸光深邃。
若是将配方合并,陈重曲定能让真正的姚子雪曲重出江湖!
“咋了?小丰子。这般盯着我看,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陈重曲忽然垂眸,与其对视,眼波涟漪。
“咳!我我是想看看,少东家的心情是否已然好转。”姚子碧慌张道。
“我的心情何时差过?”
陈重曲歪着头,一脸促狭。
“呵呵”你可真健忘!
刚刚那会儿,是谁像一头斗败的猛虎,蔫儿巴蔫儿巴的,就差没在脑门上写下“沮丧”二字?
“不过啊,小丰子”
话锋一转,陈重曲突然正色道:“所谓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与其担心那真正的姚子雪曲会否再现江湖,不若,沉下心来好好研究这酿酒技艺,才能酿造出青出于蓝的白酒来。”
“江湖?”
“没错!咱们宜宾县的酿酒业,亦是一个酒江湖,不过,咱们这个酒江湖并无刀光剑影,只有美酒飘香。”
“且以酒味论输赢!”姚子碧笑着补充。
“哈哈小丰子,你愈发上道了。”
陈重曲叉腰大笑,而紧握姚子碧肩膀的手随之下滑,握住了其上臂。
“呃”
感受着陈重曲手心传来的炙热,被其紧握的上臂渐渐发烫,连带着,双颊亦滚烫起来。
哎哟!这人的手怎得这般千翻儿啊?
姚子碧动了动,却发现“胳膊拧不过大腿”,已然被陈重曲牢牢锁住,亦被其引为同调矣
“小丰子!小丰子!”
就在众人重燃斗志,返回酒窖继续酿酒的时候,董老忽然跑了进来,并寻着姚子碧的身影,向其不停招手。
“董老,有何事?”
姚子碧拿过一旁的帕子,擦了擦手,便向其疾步行去。
“上回那位客人又来买酒了,并点名让你过去为其斟酒布菜。”盗墓au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