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一,望晨他们吃过饭,便来至望晨房中开会商讨要策。 青森颇为躁动,问:“这么多天过去了,一点进展都无。难道没有隐身或变形的法术吗?那样子就能轻而易举地获取情报了。” 玉茗撇撇嘴,说:“这类幻术属高阶极难法术,没个几百年修行或自带神质,想都别想。” 青森继续说:“那我们就上去一网打尽。” 元助则说:“不行,没有任长风的命令,我们不能抓捕。” 青森彻底没辙,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干脆就这样回去得了。” 他靠在椅背上,又问:“这群土匪打劫就打劫,为什么要假扮虎妖呢?多费事啊。” 元助说:“因为虎妖有震慑作用啊,这样子,官府不会轻易来抓他们了。” 玉茗点点头,说:“有理。可是他们并没有伤人,这是为何?难道他们是劫富济贫的君子不成?” 望晨说:“无论是为何打劫,都不能算是君子所为。加上,吴老奶奶说并没有什么人送钱给他们呀。”她侧扶着下颚,“一群想当君子的土匪,背后必有隐情。” 四人陷入难题,思来想去都得不出个结果。 长夜清静,爆灯花之音尤其响耳。 不久后,望晨起身,一拍桌,说:“我们与其在这里想破脑袋,不如我们派个人,潜入他们内部。” 青森拒绝道:“不行!太危险了。” 玉茗则说:“不会啊。他们又不是什么妖怪,望晨武功又那样好,我觉得不会有事。这个可以一试。” 元助皱起了眉头,问:“那我们要怎么才能让土匪们相信你呢?”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渐渐靠近,头碰头地围成一圈。 望晨笑说:“我想到一计。既然他们要做‘君子’ 那我们就帮他们一把。” 此刻,灯花又爆了一声。 十月初二,百花山的树林里。 “救命啊,打劫啊。”玉茗有气无力地喊着。 打扮成劫匪模样,用面罩蒙面的青森不耐烦地说:“喂!你演得好一点会死啊。” 玉茗怒而起身,说:“唉,我都叫了一上午了,嗓子都哑了。哼!干脆下一次由你来当姑娘。” 青森说:“好啊,我肯定比你好。” 两人越说越起劲。 与青森同样打扮的元助劝住他们,说:“别闹了。话说,我们都站在这里大半天了,怎么还不见土匪出来啊。” 而正躲在不远处的树干上暗中观察的望晨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眼见时间溜走,玉茗一鼓作气,大喊一声:“救命啊!打劫啊!” 巨大的呼救声回荡在山谷间许久,还是不见动静。 青森悄悄地说:“还不是那样。不如我们今天就先回去,明日再来吧。” “等等!”元助似乎听的什么声响,“他们好像来了,我们快准备。” 三人听及,立刻起身演戏。 青森、元助拉住玉茗左右臂,说:“打劫!” 玉茗则高声呼救:“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三人假意挣扎了一会儿,望晨远眺到远方的一点火红正一跳一蹦而来。 “来了!”她说了一声,便跳下树枝,对着青森、元助喊:“大胆劫匪,拿命来!” 说完就跑向他们。青森、元助也摆好架势,准备迎战。 三人遂即佯装打架。他们你一招我一式,还时不时说话。 青森持剑假意砍向望晨,望晨一侧身躲过,右手轻轻一打青森拿剑的右手。 青森说:“好痛!” 立马扔剑。望晨左手又往青森腹部一推,他顺势倒地不起。 此时元助扑来,望晨推掌至其腹,元助就装作被打飞,倒地喊疼。 不料一支箭飞来,直插青森脚边。元助见状,忙拉着青森逃走,边逃还不忘演戏,说:“你等着!大爷我还会再来的!” 原来是那红发男子射箭,“帮助”望晨赶走劫匪。他骑马前来,见“劫匪”已走,便翻身下马,“姑娘,你没事吧?”红发男子询问玉茗。 玉茗立马抓住望晨手臂,战战兢兢地说:“谢。。。谢谢两位大侠救了我。小女子感激不尽。” 望晨装腔作势地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小事一桩,不足挂齿。” 她转向那红发男子,“另外,还得感谢这位兄台的帮助,敢问大侠尊姓大名。” 红发男子淡然一笑,说:“这位兄台客气了。方才在下见你武功了得,三两下就打跑了劫匪。在下姓童名燏,山西偏关人氏。” 望晨点点头,又说:“我姓向名望晨,一名游侠,正云历四方。” 而后望晨又与童燏攀谈了一会儿,玉茗见势,打断他们说:“这个,小女子要下山回家了。” 望晨说:“那我送你吧。” 童燏见状,拍了拍自己的马,说:“姑娘,你可以坐马。免得姑娘脚累。” 玉茗想了想,说:“骑马可以,不过我要向大侠牵马。” 童燏点头答应。随后,三人便结拜下山。 望晨牵着马,走在前面。童燏则在后面一直默默观察。玉茗往后瞄了一眼童燏,就弯下身,贴着望晨耳朵说:“这个人傻傻的,计划成功了一半。” 望晨说:“我知道了,别说了。” 她回头对着童燏一笑,“童兄弟,你快上来啊。” 童燏一愣,便跑上前。望晨一路上都坚持与童燏说话,企图套取更多信息。可惜他也很谨慎,说话滴水不漏。 对此,玉茗暗自皱了皱眉。 当他们下山,来到八亩堰村时,已是此刻已是酉时末,天色逐渐暗沉。 玉茗来到吴家门前,便说到自家了。 望晨搀扶她下马,玉茗在门前谢过两人,便回身进屋了。她立马关紧屋门,房内的青森、元助赶忙跑出,问情况如何。 玉茗说:“不知道。” 她弯下腰,通过门缝,查探外头情况。青森、元助也学着她,三人一起偷窥。 屋外。此刻已是酉时末,天色逐渐暗沉。 望晨突然“大悟”,说:“糟了,忘记去客栈订房了。这么晚了,肯定没房了。这可咋办啊?” 童燏说:“不会啊,这村子没什么外来人,客栈常常都是空着的。我带你去吧!” 屋内的三人一听,连忙从后门离家,以最快速度跑去村里客栈。 望晨听此,担忧得很,却只能笑着说:“是吗?那太好了。就有劳童兄带路了。” 童燏说:“不用客气,叫我小燏就可以了。咱俩又这么投缘,实在难得。” 望晨笑说:“那你叫我望晨好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眼看很快就要走到客栈。那客栈又小又破旧,不过两层楼高。 那边,玉茗、青森已经先行来到客栈。青森急忙忙抛出一锭银子,玉茗说:“掌柜的,你今晚所有空的客房我都包了!任何人来都不给住!” 掌柜接过银子,连忙说好。 元助从外面跑进来,说:“他们到了,赶紧躲起来!” 三人便迅速躲进了掌柜的桌底地下。玉茗又悄悄将一锭银子塞进一脸疑惑的掌柜手中,说:“当无事发生。” 童燏来到客栈,对掌柜说:“掌柜的,来一间客房。” 掌柜说:“对不住了,客官,客房已经满了。请去下家吧。” 童燏说:“什么?你的客栈居然满了?破天荒第一遭啊。” 掌管说:“是啊,实在抱歉。” 望晨立马猛拍脑门,说:“今天真不走运,看来我今晚要睡荒郊野岭了。小燏啊,谢谢你。你快回家吧,不要管我了。” 她假意离去,回头望了童燏一眼,“我们有缘再见吧!” 童燏却不拦她,只站在原地思考。 望晨越走越远,心愈发焦作不安。“快叫住我啊。” 她内心叫喊着。 “等等!” 童燏突然叫住了望晨,可惜望晨已经走远了。 其实望晨听到了,只是她假装听不见,直直地往前走。童燏跑向望晨,拦住她,说:“望晨,相遇即缘分,你去我家吧。” 望晨拒绝道:“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就登门入室。这样可不好,何况我也没有什么礼物可送。” 童燏笑说:“去我家不用带礼的,你放心跟我走吧。” 望晨同意了。两人当即出发。他们怕时间不够,还去客栈租了一匹马,两人骑马前去“虎妖巢穴”。 亥时初,两人达到土匪藏身之谷。 草屋外围点起了数架篝火,内里却十分安静。童燏在门前大喊:“我回来了。” 个人纷纷出门,一见望晨便分外警惕,都问她是何人,为何带来。 两人立即下马,童燏对他们说:“他叫向望晨,一名行侠仗义的游侠。今日就是他救下那名呼救的姑娘的。可惜山下客栈已满,他无处可去。我便让他在此暂住一晚。” 望晨向各位行过拱手礼,说:“感谢多位的收留之恩,这里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 她掏出银子,“在下明日一早便离去,绝不给各位添麻烦。” 可惜无人说话,更无人拿她的银子。望晨思忖着,不敢轻举妄动。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那个类似首领的男子走出人群,他步履平稳,颇有儒雅之风,“在下梅伯,苏州人氏。” 望晨微微一笑,说:“屈子曰‘何圣人之一德,卒其异方:梅伯受醢,箕子详狂?’好名字。” 梅伯依旧冷着一张脸,说:“向兄弟熟知〈天问〉乃是识书之人。” 那众匪徒一听,当即对望晨拔剑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