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轰!轰!乌云笼罩着天空,眼前一片昏暗。只在闪电时才划出一线亮光,扫去昏暗带来的沉闷。刹那间,这座本就寂静的城市,三三两两行人步履匆忙的奔走在街道的两旁边,只余下轰轰的雷声和刷刷的雨声... 闪电划过天际,映射在那一片不起眼的灰棕色瓦房上,“咯吱-刷拉”,一道沉重、略显生锈的铁门拉开。 砰的一声,“吃饭了”,略带沙哑的嗓音,粗鄙的将一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发黄色的米饭扔了进来,土灰潮湿的地板上瞬间涌上了一批人,如饿狼般,不顾形象你争我夺的,只为地上那几粒可怜的黄色饭粒。 “呵。。”房间的角落里,一个衣衫褴褛,枯干泛黄的头发,姑且称之发头发,其实只能是一堆凌乱的毛发,听那冷哼,似是女子的声音。 “喂,臭娘们,你什么意思”,一个满身散发着恶臭,刚从人群中抢过几粒米饭,嘴角还残留着些许米渣的男人说道。女子并没有理会他,似没有听到,安静的圈在那个角落。 “喂,老子跟你说话呢,你聋了还是哑了”,男人不甘被忽视,粗大的嗓门,瞬间引来了不少人,众人拥上来,在这个本就不大的角落上围起,似乎这样的情景他们已经演练过无数次, 砰的一声,领头的那个男人踢了女人一脚,道:“滚开。这是老子的地盘”。似乎应该就是这样,女子应该默默的起开,毕竟人多势众,但事情往往不是所料的那般,女子依旧沉默,一动不动,似死了一样,但大家都知道,刚刚那声冷哼,确实是她所出不错。 这让房间其他的人开始不满,领头的男子情绪似乎很暴躁,挥起了拳头,空气中似有一道劲风划过,这一拳下去,估计这个干瘦如柴的女子不死,也是半残了。周围没有同情的眼神,有的只是幸灾乐祸,是陌然,是习惯。 不过,很快,大家开始惊讶,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眼前的一切,只听,“咔嚓”一声,男子的手怕是废了,而那本应死在拳掌下的女子,抬起了头,如想象中的一般,灰头土脸,已辩不清本来的面目,只一双明亮的眼睛,墨黑色的瞳孔如同黑夜般宁静与神秘,似是将人的灵魂看透,里面透出的光让人捉摸不透,即使是这般静静地看着你,也似一种蛊惑,无法抽身,让人泛出丝丝冷意。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不再似刚才那般叫嚣,有些惧意,后退了几步,各自回到自己的角落,房间一时又静的可怕。 有多久了,这样的日子,呵。嘴角微微扯开一比弧度,看了一眼头顶上一扇巴掌大的窗户,透出的一缕阳光,又是一天了。 曾经那些刀风血雨的日子,那些兄弟,兄弟吗?呵。或许吧。什么时候,我也会有怀念这种情绪了,大概是这段日子□□逸了吧。 “咣~”铁门打开,“你,出来”,开门的守卫指着角落的我。 终于要来了吗,其实早就知道的不是吗,本就命不久矣,何必留恋呢!我随着守卫走了出去,房间依旧那么静,刚刚的一切似是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走过一个灰暗的长廊,走进一处拐角,一模一样的房间,“滚进去!”我被守卫踢了进来,但我清楚两个房间是不同的,如果是之前那个囚狱,这个就是死牢。抬头望了一眼头顶巴掌大的窗口,好像下雨了,透进的光亮也带着丝许诲色。 那天,是在执行一个任务,我潜入H国的高层,目标是这次他们秘密会议中,请来的F国首领,任务很顺利,一切如计划中一样。可是,当下我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据说,F国首领向来神秘,行踪保密性很强,这次出席会议,也做了详尽的部署,任务如此的顺利?! 砰!砰!砰。那是,爆炸的声音,果然,“夜离殇,看你这次是插翅难逃了吧!”,熟悉的面容,却泛起了丝丝的恨意,满目狰狞,却异常兴奋,从他的眼神中,我看的出来,有解脱,有快意,有恨,有怨,唯独没有悔意和歉疚,呵~~,曾经的患难与共,生死交付,多少次的险境,生死绝地,那个生死一线间毫不迟疑替我挡枪的兄弟,如今正处心积虑,满心恨怨的置我于死地。 “为什么?”我只想知道。 “为什么!哼,到如今你还不知道我是谁是吗? ”恨我的人太多,想杀我的更是不计其数,”惊讶的神情使他更加的疯狂, “哈哈哈哈~~~对呀,你的仇人太多了,我是谁?哼,我苦心孤诣蛰伏数十载,只为了报你杀我全家之仇!”他冷哼一声, “还是没想起来?十年前,在祁烟市,是你,杀了我父亲,母亲,爷爷,奶奶,还有我的姐姐,最后,一把火烧了我家,尸骨无存,他哽咽的道:当时我不在,想你应该也不记得还有我这么一个漏网之鱼吧!” 隋安如此说,倒是让我想起,十年前?那时我10岁吧,也是我第一次执行任务,大概也是第一次留下了活口,”人是我杀的,我不后悔“,我夜离殇从不后悔,不杀他们,死的就是我,我没有选择,我只是想活下去。 “你果然冷血,那时你才10岁吧,午夜梦回,你就没有一丝丝的愧疚么?”他怒吼道。 或许吧,我的沉默,彻底激怒了他,他没有杀我,将我关在了这里,这里的人,都是游走在生死线上的人,不惧生死,不畏险恶,人心的阴暗面,社会的无尽苦楚,这里,表现得更加透彻,淋漓尽致。 只要为他们卖命,不仅可以保命,还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金钱、女人、地位、权力,这些走在刀口上的人,岂会惧死,不过他们贪婪也是他们最大的弱点。不得不说,这个组织很有手段。 而我,是没有这个待遇的,一年之久了,他终于要忍不住了么~ “啊嚏~”,那个角落里,是一个人? “小姑娘,这么年轻,为何来到这里呢?”摇了摇了头,似是觉得很婉惜。 “一样”,他似乎不一般。 “是我们一样,还是你迟早一样会死,病死,被杀死,其实没有区别?呵呵。” 这个男人,似乎有些。。。 “小姑娘,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这么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怕我会受不了呀,哈哈~~~”。 “你的身份?” “咦?”诧异的看过来,“我以为你会问我如何看出你的病呢?” “无所谓,结果都一样”,这个问题对我而言没有太多意义。 “小姑娘年纪不大,说话总是这么世故。一点都不可爱!” “我觉得你其实很可爱”,不知怎的,也许是知道自己活不久了,临死前,看见这样一个人,一时起了逗他的心思。 “咦,看来我眼拙了,小姑娘其实很幽默呀,哈哈”,笑的四仰八叉,这句话似乎让他很开心。 “刺啦~咣”,这道门似乎生锈已久了,“把他们带出来”,是他,一年了,他终于来了,唉~~ “小姑娘,经常叹气容易老的”,老头嘿嘿一笑。 “夜离殇”,隋安就这样站着,静静的望着我的方向。似乎有些迷茫,神色中不再有当初彻骨的恨意,但更多的是心如死灰的寒意。 “一年了,你还是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吗?”,他点起了一根烟,烟雾缭绕中,辩不清的对方的神色。 “后悔?后悔杀你全家,还是后悔收了你?” “哈哈~~~果然,你还是当初的你,一样冷血,一样无情”,这一刻的他,和一年前的他,有些重叠,看来,恨意并没有消散,像沉寂在深海里的黑鲨,不动则矣,一动,便是波涛汹涌。 “小姑娘,这个小伙子,好像非常恨你呀”,幸灾乐祸的嘴脸。 我瞥了他一眼,老头身体一抖,“我年纪大了,经受不住你这眼刀”,还受惊似的拍了拍胸口。 隋安命人打开了地面的闸门,这是一个火池,炽热的空气随之而来,看来这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岩浆,我倒真是佩服他们,能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构建一个地牢。 “被烧死的感觉,一定很棒!”,隋安看着下面的岩浆,透露出一丝疯狂,“把她带过来”,他命手下。 “夜离殇,我说过,我会让你血债血偿”,此刻,他的疯狂,恨意,再也掩饰不住,平静的外表只是假象,看来,他对我的恨,已经不是我死能化解的了了。 “你很可怜。”,我不恨他,只是有些厌倦,有些反感,被背叛的感觉,真的不太好。对他而言,过去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报复我的戏吗,如果是,那他还真是可怜,呵呵~~, “把她扔下去,我要亲眼看见她被烧死”,死到临头,居然还在笑,可恨,哼。 “生生死死,天道轮回,兜兜转转,皆是宿命”,跳下去前,老头满含深意的目光,还没来的及细究,空中,只余下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