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絮棠刚进大厅。
越白氲洗了澡穿着睡衣,看见她那刻,抬手招了招,嘴角勾着抹不切实际的温柔笑意,仿若春风拂过,眼里尽是柔和的光,“棠儿,过来我这儿。”
宋絮棠一点也不想过去,奈何腿比她自己更听话,三下五除二已经走到越白氲面前。
大厅的灯光璀璨,醒目。
坐在沙发上的女人铺开一张图纸,是一段漂亮的别墅,她指着其中一个地段,眼里似冉冉渐翳的星光,不可让人逼视。
“你看这里好看吗?风景很不错,四面环湖,依山傍水,四季宜春,这地段我瞧着很满意。”
“你想买下这一带?”这女人疯了吧,有钱这么任性。
“我想买哪儿我喜欢就好,可是我想知道棠儿喜不喜欢这里?”
越白氲凝着她的眼睛,潋滟笑眸,眼角下的泪痣媚里媚气,燃尽余烬与残辉。
宋絮棠看的暗自吞咽了口。
一时被她勾了魂儿,小声咒骂一声:
“妖精。”
越白氲没听清,“什么?”
宋絮棠瞥开视线,说:“啊,我对这些一窍不通,这地带风景确实不错,算是香城山水最美的地方。”
“既然你也喜欢,那我买下来,把它送给你。”这话说得比喝水还顺。
“……”宋絮棠惊住,眼睛一眨一眨的。
越白氲脑子秀逗了吧。
送她这么奢华的地方。
不对,怎么感觉这女人有点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莫名的温柔比平时更让她恐惧。
越白氲唇边微哂,眉梢轻皱,不知眼里笑意是真是假,“你喜欢吗?”
“我有自己的房子,不喜欢。”
“我想给你最好的,只要是好的,我都想送给你棠儿?”
宋絮棠脑子里顿时抽了根筋似的有点转不过来,手指不安的攥紧,一脸想跑的冲动。
完了完了,越白氲的神经质又发作了,需要铁窗隔离的那种,比较严重的症状。突如其来对她关怀备至,还不如把她拖出去打死。
“你放过我就是对我好。”
“乖棠儿,我自然不会为难你,其实只要你听话,心里只有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越白氲说话语气拿捏沉稳,人也比平时娇软些许,除了不会对她那么凶,现在好的过分离谱。
她脑子里转悠了一圈。
有个不敢想象的疑虑盘桓在脑子里。
难道那个宠她入骨的越白氲回来了?那种深深地思念蕴伏在她的灵魂深处。
此时的她幽媚的情态仿佛花蕊绽放,让人百般不解。
平时性格狠厉独占,现在变了个人似的,温柔体贴,优雅贤惠,简直把她吓得不轻。
宋絮棠突然想到什么,攥紧口袋里的小型礼物盒。
每年越白氲过生日,她都会想破脑袋给她送什么礼物。
今年再次见到她,手又犯贱控不住直接去珠宝店,选了两只可爱的蝴蝶形状的耳环。
她看着她眉角柔柔的笑意,痛恨她的心瞬间散的无影无踪,多出几分悯然。
或许,她对她的恨,仅仅来自于父亲的过错。
如果不是她的爸爸,越白氲会活得很幸福吧。
她从小都是单枪匹马闯过了,有些事想怨恨,不知从何开始。
她只是不懂得爱她,才会不知珍惜她。不过已经无所谓了。如果简简单单的为她送上生日礼物,被别人称之为爱,或许我真的那般爱过她。因为她爱的始终是那个宠爱她的越白氲,已经在她心里完全死去的越白氲。
只是很可惜,她还没来得及跟她好好告别,所谓的爱原来已经走到了尽头。
“我有东西给你。”
越白氲:?
“送你,生日快乐。”她叹了口气,最终讨出精致的礼物盒递给她。
越白氲看着她手中的盒子,偏头笑问:“送我的?”
“嗯。要不要,不要我扔了。”
她皱了下,立即拿了过去,抿唇:“你怎么知道我不会要。”
“这么好看的蝴蝶,怎么配得上你这样的大美人。”
“虽然配不上,我喜欢就好。”越白氲咬着唇,含蓄的道了声。
“……”宋絮棠没被她气晕过去,拜托能不能谦虚点。
“让你过来,是有正事告诉你,不准接吻戏。”
宋絮棠知道她没安好心,气道: “你是不是有病,我一流量咖不拍吻戏不拍感情戏,你想让我彻底糊还是自掘坟墓?”
“宋絮棠你再说一遍试试?”
她吞咽了口水,怕的骨子里都发软。
越白氲脸色柔媚,轻软道: “今晚别走了,陪我一夜。”
“……”宋絮棠什么也没想,吓得拔腿就跑。
—
窗帘随风摇摆,满室春景绽放。
宋絮棠眉头紧皱,牙关咬的死死地。她面色潮红,唇瓣嫣然如沾上蜜,眉梢间染上一抹浓锐。
这女人什么时候剪指甲,她真的会残了。
心里憋着口气,身体颤的厉害,手背上的青筋清晰可见,碾压过般,更是不受控制的在颤。
“你骗不了我阿棠,你在想那个女人是不是?”她抵着她的耳廓,平缓的描绘。
“除了我,你谁都不准想,你敢勾引楚念,是不是活腻了。江静娴不会放过你。”
“那也好过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人对待,告诉你,我确实在想她,我就是喜欢她。”
“你!”越白氲受不了从她嘴里听到别的女人,眉间亦是不悦。
宋絮棠睁开长睫,眼睛似看她又不像看她,吐息:“她太干净了,即使陷入黑暗,也不会沾染半分芋泥。和我相比,楚念即是痴妄。”
“干净,你真傻,没有人是真正干净过的。”越白氲捧着她的脸,磨沿吻她的唇,自带焚香,品尝着干冽的气息。
“越白氲,我始终记得你初见我时的温柔,为我跑遍整座城市也要带我看蝴蝶,我始终记得你对我那般呵护,哪怕是零星的回忆,我真的…只需记住你对我的好。”
当初的越白氲也曾如她这般干净,天真烂漫,命运模糊了她们童年的纯粹。
她是那盛开在崎岖之路的小草,一步步走到如今的位置。
所谓的情爱,却早已落地归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