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视野里的张离，很有可能只是一具尸体。

那一日，贺决一脚踹碎张离的内脏，还生怕他不死，补了一枚铜钱，射进他的眼窝。

当时想要他死，而现在贺决只想他活。

至少，活到审问出他知道的信息后，再死。

房车用的速度行驶，贺决在其中，都感觉脚步轻飘，宛如离地。

火箭动力的房车，速度快到了无法理解的地步。

仅仅十几分钟，房车就停在了张离身前。

如果不用破墙钻洞拐弯，这个速度还可以再快一些。

张离的右眼眶内血肉模糊，那是被贺决的铜钱砸出来的伤口。

他仅剩下的一只左眼，微弱的张开，看到这辆钢铁房车停在身前，脸竟然掀起了一抹癫狂的笑容。

还没笑两声，他就开始剧烈的咳嗽，几块夹杂着黄色物质的内脏肉泥，随着血液被咳出他的喉管。

贺决下车，看着他，面色平静。

张离居然活了下来，好强大的意志。

但……看这样子，也活不了几分钟了。

“你来杀我？”张离笑着笑着，见没人应答，也自觉无趣，收敛了笑容，问道。

贺决蹲在他面前，摇了摇头。

“刚才我的一个人被俘走了，你知不知道详情。”贺决问道。

“你杀了我妹妹，还想我回答你的问题……未免有些可笑了。”张离道。

贺决不答，驱使一枚寒光微烁的剪刀，悬浮着飞到张离的左眼珠前，只差0.5厘米，就要刺穿他的眼球。

“我都要死的人了，还怕你这？”张离皱了皱眉，不悦道。

贺决沉默了，他还真没有手段，从一个失去一切的人口中，撬出什么话来。

但即便不行，也要试，贺决正要让剪刀刺穿张离的眼珠时，他忽然开口了。

“算了，就告诉你吧，死前能减轻点痛苦也好。”张离叹了一口气，道。

他从衣服里掏出一盒香烟，用颤抖的右手按打火机，却迟迟打不燃。

贺决看不下去了，伸手拿起打火机，帮他点燃了香烟。

张离手臂颤抖极其剧烈，就连把烟放到嘴里，都十分困难，因为贺决的那枚铜钱，破坏了他的大脑，损伤了他的身体控制机制。

“那付宁深，控制了我的心神，让我做出这一切，我妹妹的死，和他也有关系……看你们狗咬狗，我倒挺高兴。”

张离吸了口烟，又开始剧烈的咳嗽，白色烟雾和血液，一起被咳出。

“付宁深本来只想要你的房车，但……他在S市基地有一个仪器，让他可以眼观世界各处，他看到了你房车内的，两个半人半丧尸的女人。”

张离掸了掸烟灰，但由于他的手颤抖太厉害，烟直接掉在了地。

“草。”他低沉的骂了一声，然后捡起了地的烟，继续抽。

“我搞过你一次，于是这老不死让我做个计划……

这次活动的计划，是我组织的……你早就被无线电利用了一次，所以这一次我让他们用无线电，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或目的……只要能稍稍让你遗漏，他们有可能不想要房车，而是想要里面的人，就可以了……

我这将死之人，做出了计划以后才知道，我对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如果继续留在那里，会被他用残忍手段，剥夺异能。

一个心灵传输者看我可怜，把我传送了过来，哈哈……你最好动作快一点……不然，你的人下场会很惨。”

“他的地址是……S市，南妨区258号安齐基地……”

贺决将这个地址牢牢记在心中，然后问道：“你是怎么，脱离付宁深的心灵控制的？”

“你啊……你的铜钱。”张离惨笑道。

贺决沉默了，原来是自己的铜钱，破坏了他一小部分的脑部区域，阴差阳错的让他脱离了付宁深的操控。

贺决获得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于是起身，取出斯塔提克电刃，搭在张离的脖颈，道：“要我帮你了结么？”

张离颤抖着拿出烟盒，又取出一根烟，用打火机点燃，朝贺决拱了拱手，道：“你走吧，我再抽几口……”

他活不了几分钟了，小黑鸟落在贺决肩头，一人一鸟登房车，离开了此处。

只剩张离一人，靠在墙角，吞吐着带血的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