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雨——只存在于东瀛传说中的刀具,也经常被称作“妖刀”。
在斩杀敌人之后,刀身会凝结空气中的水汽为露珠清洗刀刃上的血迹,因此得名。
源星衍通过灵魂血祭召唤而来的长刀同样名为村雨。
虽然称谓相同...但是源星衍手里的长刀却更显妖邪与恐怖。
她的全称应该是这样的。
帝具:一击必杀——村雨。
被这把妖刀斩到的话,就会从伤口染上咒毒并迅速致死,没有解毒方法。
一刀必杀,擦伤即死,无药可救,专为杀人而铸。
所以...她是一把贪食的长刀。
绝望、悔恨、怨毒、贪婪...
带有负面情绪的血液皆为她最为喜爱的食料。
屠灭恶龙者...自身亦成为恶龙。
她确实是世间少有的强大武器。
但是,
当你握住她血红的刀柄时,
深渊的巨口也在蠢蠢欲动的想要将你吞噬。
...
天空遥遥的坠着血色的弯月,弧度诡异的像是恶鬼的微笑。
风声中传来凄厉的哽咽,勾人心魄。
但那其实并不是风,而是疯狂纠缠在一起的肮脏灵魂。
它们尖叫着,哀嚎着...
盘旋在无边无际的血海之上。
诵唱着...
地狱的赞歌。
它们狰狞着扭曲的面容到处肆虐,释放着灵魂的暴戾。
它们...是世间最为邪恶的杂质。
远远地,血海的地平线上浮现了一抹黑影。
那是一座小岛。
灵魂本能的传来恐怖与战栗,迫使它们慌不择路的四散而逃。
上一秒所展露的凶邪在此时却显得尤为可笑。
小岛之上,完全由惨白的骷髅打造的血池之上。
阵阵涟漪泛起,以少女的娇躯为圆心朝着四周扩散着。
血气蒸腾,人影朦胧。
赤着玉足踏上地面,血珠顺着滑腻的肌肤划过少女玲珑的身体曲线。
昂起脑袋,呆呆的看着天上血红色的月亮。
忽然,少女嫌弃的吐出了舌头...讨厌的味道。
愤愤的踢了一脚旁边昏迷的源星衍,然后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放到了他的嘴边。
“快走吧,快走吧...我这里不欢迎你这种又苦又恶心的家伙。”
源星衍的身影渐渐消失,少女舔了一口手腕残余的血滴。
“嗯嗯...好甜~”
死寂的世界里,回荡着少女吧唧嘴的违和声响。
...
举起手腕,星辉满溢的血液如同小溪潺潺的流进源星衍的嘴里。
橘清雅闭着眼睛细致的引导着星辉,修补着源星衍腹部缺失的血肉和损坏的脏器。
身体各处传来了灼烧般的疼痛,皮肤好像有着无数的小虫子在她的毛孔里钻来钻去。
这是橘清雅需要付出的代价...没有燃烧自己的强烈信念,又有什么资格去拯救其他人呢?
源星衍身上的冰晶早已融化,空洞的腹部也被新鲜的血肉填补完全。
但这只是表面...橘清雅并没有能力重塑源星衍的某些身体组织。
她只能把源星衍到落在地上、耷拉在肚子上的破损脏器像拼拼图一样摸索着把它们放回原来的位置...尽全力的去修复它们。
君婉秋已经恢复了冷静,双手交叠的握着源星衍的手心,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着。
她还是第一次露出那样的表情...惊慌失措、大脑空白,手和脚都不知道放在哪里,意识到真相的那一刻竟然想的是逃避...心里强烈的暗示着自己和这些无关。
但是她的失态是短暂的...对于已经发生的事情与其纠结着过去浪费宝贵的时间,还不如在事情变得更糟之前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
还好...橘清雅及时赶了过来。
君婉秋看着渐渐好转起来的源星衍,揪紧的心也是稍微放下了一些。
一边听着女儿讲着她昏倒之后发生的事情,一边环顾着体育馆周围纵横交错的深深沟壑,君婉秋垂下了头,一直挺拔的腰肢也悄悄的弯了下去。
这件事...是她错了。
她认为自己的死是光荣的、无憾的、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看来那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一切都只是...自己想象中的完美。
“怎么这里伤的这么重!”
橘清雅蓦然睁开双眼,轻颤着手拉过源星衍伤痕累累的手臂,周身环绕的星辉都涣散了那么一瞬。
君婉秋看着源星衍手臂上那极其眼熟的切口,忽然感到有些天旋地转。
那是...
源星衍手臂的血肉被某种锋利的东西完全切开...露出了里面苍白而带有裂痕的骨骼。
她们的目光全都放在了被贯穿的腹部,却没想到源星衍的手臂上也有着这么恐怖的伤口。
君雪柔扶住了君婉秋忽然摇晃起来的身体,担忧着看妈妈。
单纯的君雪柔并没有发现那道伤痕的成因...她只以为是妈妈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君婉秋...你侥幸得到的第二条命。
就好好的弥补这些孩子吧。
君婉秋叹了口气,她感觉以后在面对小衍的时候...
可能再也没有以前像个长辈一样那么有底气了。
...
源星衍感觉自己去了地狱逛了一圈,结果被嫌弃的丢进了天堂。
是的,天堂。
源星衍轻颤着眉毛睁开双眼...重要的人全都围在身边担忧的看着自己。
那种幸福的感觉...好甜。
“小衍...”
橘清雅的身体再也支持不住疲累的灵魂...在看到源星衍苏醒的那一刻趴在地上沉沉的睡去。
君姨和小雪围了上来,看着她们由心而发的喜悦...源星衍知道,君姨再度变回了那个君姨。
Saber还在昏迷中...只不过她的呼吸逐渐变得均匀绵长。
源星衍知道...一切迎来了最为美好的结局。
...
差不多休息了一夜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