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辈子怎么不知道韩舒枝这么能打。
难怪秦恕上辈子不肯娶,或许是怕自己打不过?
韩舒枝闻言,眼角忽然红了,快步走了过来,用手背擦着掉下来的泪珠,委屈道:“是她们先打我的!”
岳金銮:“咦——”
刚才打人还这么凶,怎么突然哭上了。
“你、你别哭呀,我也没打你……”
韩舒枝比她大两岁,身量也高些,可现在却在她面前哭得像个三岁小孩,“可是只有你信我。”
岳金銮忍不住怜爱了,真可怜。
她将帕子递给她,小声问:“怎么回事呀,她们为什么打你,我是宝宁郡主,我可以帮你做主的。”
韩舒枝委屈得泣不成声。
地上那些闺秀见了岳金銮,一个两个都脸色煞白起来,这位小罗刹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欺负韩舒枝的小娘子里,有一个是吏部侍郎赵家的女儿,叫赵星娥。
赵星娥被韩舒枝打肿了一只眼睛,见岳金銮来了,慌神往女席里走去。
她的姐姐赵月娥就在里面,看见姐姐,赵星娥哭着扑了过去,“阿姐,我被韩舒枝打了!”
赵月娥与江犁雨是闺中密友,两个人肩并肩站着,原本一直在看热闹。
江犁雨仗着是太子表妹,在贵女中甚有地位,不少贵女都巴结她。这些贵女,这会也都站在二人身后。
赵月娥一看妹妹的眼睛成了这样,气不打一处来。
江犁雨也惊呼一声,“这韩舒枝还真是野蛮,怎么能打人,女儿家家的,没有半点娴静的样子!”
身后的贵女连忙附和。
“就是,简直是败坏家风!不过指点了她两句,她行为粗鄙,难不成我们还说错了吗?她心气儿高听不得,居然开始打人了,跟她那个娘一模一样!要不怎么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贵女们互相看了一眼,咯咯笑了起来。
有些看不过去的贵女,则自动走到一边,皱皱眉头,却也不敢出声,免得得罪江犁雨那一大帮子人。
赵月娥将妹妹扯到身后护着,阴阳怪气道:“可别忘了韩舒枝是怎么来的,她娘还没成亲便有了她,又能生出什么好的。”
岳金銮耳尖,差不多也听明白了。
韩舒枝的母亲是武行家的女儿,算半个江湖儿女,不重规矩。
韩将军欲上门提亲时,临时受命上边关打仗,韩夫人不想让他牵挂,并未将怀孕的事情告诉他。
这仗打了一年多,回家时韩夫人已将孩子生下,一人抚养多时了,日日被说闲话的人戳着脊梁骨骂。
虽然韩将军回去后立刻迎娶了她,多年夫妇和美,可还是止不住外面有风声谣言,说韩舒枝是野种。
以江犁雨为首领的贵女们自持清高,一向排挤韩舒枝。
今日更是变本加厉,讽刺她行为粗鲁,还羞辱她母亲,惹火了韩舒枝,和几个牙尖嘴利的小娘子扭打了起来。
韩舒枝有功夫在身,怕打伤了人,一直忍着不敢动手,直到小娘子们划了她的脸,她才忍无可忍的反击了。
想也知道这是江犁雨一帮子人故意的。
因为这些手段,江犁雨没少用来坑过岳金銮。
骂人就算了,居然还连带人家的母亲——岳金銮严重怀疑江犁雨是不是没有母亲。
“你别怕,这事儿你占理。”岳金銮拍了拍韩舒枝的肩头,眯眼看着走过来的江犁雨一行人。
除了江犁雨,其他人是很怵岳金銮的,但有江犁雨打头阵,他们也没那么怕了。
男宾们不好一直看着,都若有若无将目光转过来,一会再收回去。
秦恕正淡淡呷着杯中香茗,秦珩拍拍他手臂,指着梅林的方向,“你快看看,阿柿是不是和那些小娘子吵起来了?”
秦恕指节一滞,立刻回头看去。
“宝宁郡主。”江犁雨几人来到岳金銮面前,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
岳金銮漠然以对,“你们有事?”
江犁雨穿着身秋香色团花宝瓶纹样的裙子,眉目柔静,纤白皎洁,好似踏月而来的仙子。
她故意收腹挺腰,显得柔弱如梨枝的身段不堪一握,不少公子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转。
相比之下,还未长出玲珑曲线的岳金銮实在是一团孩气。
江犁雨柔柔道:“郡主,小娘子们闹了些矛盾,赵家妹妹的眼睛被韩家妹妹打伤了,我们也不是不知礼的人,只要韩家妹妹道个歉便好。”
岳金銮将韩舒枝往后扯了扯,护在她面前,“打她是给她脸,别给脸不要脸,嘴贱还不收拾,留着过年加菜?”
江犁雨面容僵硬,“郡主这是要护着韩妹妹,由着她胡作非为了?”
其他贵女也没想到岳金銮这么直接,通通愣住。
岳金銮右眉上挑,“不,我要和她一起胡作非为。有一说一,我看你们不爽很久了。
”
她绕过江犁雨,指着躲在赵月娥身后,瑟瑟发抖的赵星娥,“你给我滚出来,公道律法可不是你爹定的,做错了事还想被人包庇,以为躲在你姐姐身后,就可以无法无天了?你看不起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