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老宅。
温季兰挂掉电话,还是气得胸膛疼,细长的指甲掐着手心,留下道道红痕。
“不过一个没教养的土鳖,还敢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段莨那种残废,如何和自己儿子比?
“母亲不要生气,气坏了身体就不好了。”一旁的余练连忙开口安慰,在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哼,”温季兰不屑,“当初,如果不是你大哥执意要求,咱们家怎么会娶进来一个这么没有礼貌的人?!”
“白溪只是心直口快,并没有什么恶意。”
余练嘴上这样说,眼睛却弯了起来,然后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小容,过去之后不要害怕,你的段爸爸和林爸爸都是好人。”
小男孩儿缩了缩脖子,抬头小心翼翼觑了一眼对面的温季兰。
“看什么看,明天赶紧走,既然他们不当我是长辈,我也没必要替他们养孩子!”温季兰语气充满恶毒。
小男孩吓了一跳,浑身都在哆嗦,他低下头,像一个缩进壳里的蜗牛,收起自己触碰外界的触角。
见状,余练什么也没有说。
……
新住所的院外有一株桂花,最近开了满树的小碎黄花,浓厚的香气飘散十里。
傍晚,段莨回来了,而且身上穿着正装,林白溪好奇的厉害,旁敲侧击询问,最后被段莨一句“滚”给骂走了。
不过男人这次带回来一个厨子,负责两人的早餐和午餐,终于不需要林白溪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
饭桌上,林白溪把温季兰要来的事情说出来,并问:“你是不是已经见过那个小孩了?”
“嗯。”
“啊?怎么没有告诉我。”林白溪嘟囔,“听话吗,我们要不要养?”
段莨回想起那个像老鼠一样胆小的孩子,面无表情:“温季兰这么愿意养孩子,让她养便是了。”
“噗,”少年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好,我听你的……”
虽然那孩子挺可怜,但是温季兰不会做好事,八成有陷阱等着呢。
吃饱喝足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林白溪躺在沙发上玩手机,主卧突然传来跌撞的声响,紧接着便是段莨的吼声:“林白溪,你给我进来!”
林白溪被吼的一愣,穿着拖鞋跑过去。
“怎么了,怎么了?”
话音刚落,已经看到侧翻的轮椅,再一看,大魔王可怜兮兮的躺在地上,右腿划了一道口子,正源源不绝地往外流血。
林白溪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去扶男人,不过他的力气无法扛动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差点连自己也倒下。
段莨脸色铁青,虽然右腿的伤并没有知觉,但是胯部的疼痛却猛然袭来,他的额头出了一层汗,混合着水珠往下滴落。
晚上保镖们并不会在这里,所以家里只有两个人,林白溪见段莨皱着眉头,像是很难受的样子,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
“段莨,你不要怕,我去打120!”
“咳,不用!”
段莨猛地按住少年的手,他的声音沙哑,“把我…手机…拿过来。”
林白溪吸了吸鼻涕,双手颤抖地按照段莨的指示给沈昼清打电话。
片刻后挂掉,“他说马上过来,我先给你,止血!”
少年跌跌撞撞要起身,又被段莨一把拉住:“哭什么?”
眼前的人有着两个大大的红眼圈,像只被欺负的兔子,看得段莨心情莫名烦躁。
“你的腿流血了,我有点害怕。”林白溪打着哭嗝实话实说。
这可是他活命的大腿,不能出意外。
“啧,”段莨不耐烦地皱了皱眉,“这点血就害怕了?看来你是真娘。”
“胡,胡说,嗝,我才不娘,”如果是平时,他一定转身边走,甚至还要据理力争,但此刻,林白溪只是挣了挣被拉住的手,“段莨你,放开我,我去给你,拿绷带止血。”
他要急死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倔呢!
“说了不用。”因为疼痛,段莨满脸苍白,居然无所谓地笑了笑,他的大拇指摸索着少年纤细的手腕,突然将人往自己那儿一拉,“不用止血。”
林白溪一个不查,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往前跌,他撞到了一个宽厚的胸膛里,沙哑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让我抱抱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