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六点半出门,到学校的时候还不到七点,但秦城视线里已经有不少学生了。
他有点走神,原来七点钟的学校是这样儿的,人来人往乌乌央央。
秦城一边回应着和他打招呼的人一边庆幸,还好没人问他“秦哥你怎么没骑进来”。
“卧槽秦城同学你今天很纯良啊!”谭棋骑着车,隔老远冲他喊,“推车进校门!感天动地!嘿!”
嘿你二大爷!
秦城嘴角难以克制地抽了抽,没管谭棋,抬头先瞅了眼简恒。
简恒也正在回头瞅他,秦城从这0.01秒的对视里读取出了简恒眼神里的情绪,然后迅速转头。
秦哥不知道,秦哥看不出来,秦哥不尴尬。
谭棋骑到他俩旁边下了车,目光在俩人周围循环了一遍,然后狗狗祟祟地凑了过来,屁用没有地压低声音问:“卧槽你俩一起来的学校?”
秦城忍住一脚踹飞他的冲动,斜了一眼,没好气地说:“怎么的耽误你事儿了?”
“没有,”谭棋依旧很小声,眼神警惕地瞟着走在前面的简恒,“我听钱宇辉他女朋友的闺蜜的隔壁班同学说——”
“你别说了。”秦城打断他。
“不是你听我说完。”谭棋又往秦城边上凑了凑,要不是隔着辆自行车俩人都贴在一块儿了。
秦城忍不住看了眼前面的简恒,怎么和谭棋贴着就没那么多事儿。
“说。”秦城说。
谭棋戳了戳他腰,神情严峻地盯着简恒:“你前天就是被他告发了?小样儿的近看长得还挺帅……”
“你是来跟我吹彩虹屁的?”秦城胳膊怼了他一下。
“没有,”谭棋怼回来,“昨天你俩为什么一起晕了?妈的你晕倒老许第一时间把哥几个扣在办公室了,怕我们逃课出去营救你,我想逃却逃不掉……”
“我给你个话筒你唱出来吧?”秦城拍掉他手,又忍不住看了眼简恒,谭棋都直接上手了也没见他怎么地,简恒是不是有毒。
“我和你说话你老瞅他干嘛。”谭棋十分不满地看着他。
“因为你在说他而且你这个音量他能听见。”秦城都服了。
简恒肯定听见了,但懒得搭理谭棋。
看谭棋的表情应该是震惊了几秒,然后像意识到什么似的又恢复了理直气壮,更加小声地说:“还能打我一顿怎么着,秦哥罩我。”
秦城从未觉得这段路如此漫长过:“你能不能一次性把屁放完。”
“哦,”谭棋说,“我就是想关心一下你,昨天给你发了八百条消息你也不回,说鸽就鸽了,你那帮粉丝都跑我直播间哭你……你俩到底为什么去医院?你和他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卧槽你是不是外边有狗了???”
“我有你二大爷了有!”秦城拍了他脑袋一巴掌。
“我二大爷是Alpha而且有我二大妈了。”谭棋说。
“滚,”简恒就在前面两米远的地方,秦城被谭棋传染得下意识地压低声音,“现在别问,上课细说。”
说完又觉得这种行为真是傻逼透了,傻逼果然会传染。
走到一半的时候秦城叫住简恒:“我得送车。”
简恒没说话,转身跟着他往车棚走。
在一边看完全程的谭棋一脸惊悚,惊恐万状地试图叫他又闭上嘴,一副我最好的兄弟背着我通敌叛国了我却才知道的表情。
秦城懒得管他。
直到第一节课上课,秦城才收到谭棋的微信,字里行间都透着股小心翼翼。
碳七儿:秦哥哥,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秦城嗤了一声,打字。
赚钱养家:说人话。
谭棋很快回复。
碳七儿:我再也不说那小子坏话了。对了你俩什么时候比翼双飞的?我竟然不知道,这速度怎么也得算是个一见钟情了吧,什么时候办啊?见家长了吗?
赚钱养家:滚。
那边消停了。
秦城放下手机无聊地偏头看了眼简恒,物理老师各种电场小球的他听不懂,但简恒手底下的笔就没停过,眼睛盯着黑板,手下记着笔记。
秦城特意看了一眼,字迹嚣张但都在横线上,还强迫症似的大小都一样。
这要说他没练过秦城第一个不信。
果然没有人能随随便便装逼,把握生命里的每一次机会,和犯困的同桌尽情耍酷……这首歌原词是什么来着?
手机又震了震,秦城低头,谭棋锲而不舍地追问。
碳七儿:所以你俩到底为什么去医院?
扯半天犊子才问到正点儿上。
秦城把大夫的话和昨天的经历掐掉他丢人的部分和谭棋说了,那边久久没有回复,估计是震惊得无法言语了。
他也震惊,从昨天到现在也没缓过来。
目前这件事已经超过了赚钱养家成为他人生中最大的坎儿,后续问题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够他上一年火。
比如简恒是转学过来的,他合理猜测是和家里闹翻离家出走,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