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的第一辆货车停了下来。
陈婉照着车窗,很认真地理了一下妆容。
“陈总,人来了。”司机在旁边,往外面指了指。
陈婉点点头。
实际上,她并不喜欢“陈总”这个称呼。
她有点哆嗦地抬起头,看着前方。
正午的阳光很烈,一个穿着白色衬衫的瘦削人影,平稳地挪着脚步,率先走了过来。
“正哥哥!”陈婉眼睛泛红,拉开车门冲了出去。
说不出为什么,但她知道,自己能涅槃重生,得幸于陈正对她的不放弃。
走得太急,陈婉两步摔在地上,然后咬咬牙,抹了抹脚裸的血迹之后,又坚强地爬起来。
陈正看着。
如他曾经所想,很庆幸的,在自己的努力下,陈婉这株美丽的花种,终究是没有长成狗尾巴草了,而是盛开得姹紫嫣红。
“让他们过来就行,几百里的路程,辛苦了。”陈正有些心疼地开口,顺手递了一瓶水过去。
“不辛苦。”陈婉笑着摇了摇头。
小时候,她最喜欢做的事情,是趴在陈正的背上,娇气地指挥自己的正哥哥,淌河要快一些,爬山要慢一些。
“时间不多,这些乌梅肉干,得尽快送到超市街那边,我联系了人。”陈正没有闲暇去猜陈婉的想法,已经招呼着赵天建带人卸货。
捣鼓电脑桌认识的李老头,不用陈正吩咐,带着自己的乡人,将包装精美的乌梅肉干,扛到一辆辆大三轮里。
赶车号子一响,这些社会底层的大汉,一声高呼踩着车夹,往超市街开去。
“阿正,这会不会太多了?十几车呢,我怕在淮城销不完。”赵天建沉默了下开口。
“乌梅肉干没那么娇气,是可以久放的,只要销路铺出去,这点不用担心。”
这便是陈正这段时间的打算,他知道,以黎啸天的性子,肯定会不计代价地要压死他,陈正索性将计就计,将淮城所有的时令水果都毁去,为自己的乌梅肉干做铺垫。
黎啸天自以为处处得逞,却不知,是陈正引他入瓮罢了。
超市街。
乌梅肉干浸到冰水里,所带来的的舒适口感,立即得到了淮城人的一致好评。
古人备酸梅汤做解暑圣物,乌梅肉干的解暑效果也不逞多让。
“还可以干吃,沾点椒盐。”陈婉满脸兴奋地介绍。
她粗略算过,单单一车的乌梅肉干,起码能赚五六万,若是都销完,岂不是能赚差不多一百万了!谁能想到,这种在家乡连野兔都嫌酸的乌梅,被陈正奇迹般地带到了市面上。
黎啸天带着福伯,站在超市街的角落。
两人皆是满脸惊色。
“小看他了。”福伯说,“从一开始,不是我们引他入套,而是他一直在引我们入套。或许,这招叫暗度陈仓吧。”
“这招叫不知廉耻!叫坑蒙拐骗!”黎啸天恶狠狠地骂道。
“福伯,我不会让他顺心的,接下来,哪怕亏上一个亿,我都要彻彻底底地玩死他!让他像狗一样!跪在我面前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