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于此,李均尘欲先与这妖虚与委蛇,再做分说,笑道:“妖神神通非凡,杀我自是等闲之间,但若我一心不将这阵门开启,妖神不知再过多久才能重见天日,我身事小,妖神事大啊。”
那狰兽元神闻得此言,凶神恶煞几欲暴怒,但又遏制住了,这狰困在此地已经近三千载,肉身腐灭,元神孱弱,若再不能出去恐怕就真要油尽灯枯了,无论如今他多想撕碎眼前这修士,也得先设法脱阵方可,于是它收起那憎恶的眼神,沉声道:“修者欲如何?”
李均尘抚掌道:“好说,妖神需以元神立誓不得伤我,再赠我些神通妙诀,我便放妖神出去,毕竟我与妖神无仇无怨,何必为难妖神呢。”
那妖神元神听到李均尘的话,心下暗喜,道这人虽知元神誓之说,但又岂知它是上古大凶,天赋異稟,会偷天换日李代桃僵之法,这元神誓根本困他不得,等出去了再来好好炮制这人,它已经三千年未食修士血肉了,念及此处,竟有些怀念往日那些饕餮盛宴。
念头回转过来,妖神元神道:“这事简单。”话罢以元神为凭发了一道毒誓,不得伤害眼前之人,又分化出一道神魂种子,道:“其内有神通道法一卷,足你受用了。”
李均尘见那妖神分化出一神魂种子,魂力又淡弱几分,将那种子置于掌中,却根本不吸收,而是以神火上道的三色神火将其缠绕包裹,与自身隔离开来,这其中不知是否藏有妖神后手,他此刻自然不会以身试险。
“哎。道途多舛,一门法诀怕是难成大道,不若妖神再与我一本?”李均尘笑吟吟地看向那元神。
“我看你根本不想打开阵门,只是在欺我吧。”那妖神元神见李均尘得寸进尺不由大为恼火,凶相毕露,狠声道:“待我擒下你再听你说。”
眼见撕破脸皮,李均尘哈哈一笑道:“欺你又如何,若你真身在此我必然是砧板鱼肉,但你不过一区区孱弱元神,也敢大放厥词!”
太虚天眼在这星力浓厚之地如有神助,一道神光自天眼中射出,直取那妖元神,狰妖见势,张开血盆大口,发出怪异之声,其音如击石,凭空掀起道道涟漪,那射出的神光竟然被这音波冲击越发迟缓,最终扭曲离散化作光雨落下,且这音直击神魂,让李均尘都有心神动摇之感,让他神魂内碧海翻涌青天动摇,这狰之音当真了得!
难以多想,李均尘当即镇住心神,星辰剑丸一出手便是剑光分化,十六道剑光铺天盖地,震荡激烈,在这数丈之地横空肆虐,化为剑网。
狰妖元神见状,不以为意,还轻松道:“昔年那天下剑宗的元神剑修应无神的剑都斩不了我,何况你一区区小辈。”
那兽爪轻轻一抓,一道剑光便被抓得粉碎,其虽为元神之体,但已然堪比肉身之实。
好在这剑网本是策应,李均尘也未想一击建功,周身灵力疯狂涌动,紫气青气皆是汇聚,一股磅礴的灵压在这室内陡生,连那狰妖见此都不由得心下感叹好根基,人族当真是得天独厚,想他们这些鳞角虫羽之辈,修行之难,真如登天。
李均尘神色沉毅,并作剑指,澎湃的神火之力自指尖涌出,其焰灼灼,彻映四方,那狰妖元神尚被剑网缠住,没能脱身,只得受此一击。
但李均尘见得此妖神色如常,有恃无恐,顿时心生不妙,那滔天火焰瞬间将狰妖淹没,火势滔滔,浓烟滚滚,却见一黑如墨玉的利爪伸出,划出一道锋锐无比的妖气,拨开烈火,飞击李均尘。
李均尘来不及避开,心念一动混元金光咒,周身金光覆映,生生受了这一击,浑身金光破碎,霎时间腑脏受损,吐出一口鲜血,余势不减,身体也被击飞出去,但李均尘并未慌乱,神风无影顺势而起,一手拿住那只差一步的九宫机关,狠狠按下,开出一道缝隙滚入主阵室内,而那阵门瞬间闭合,机关又复归原位。
又连吐几口血方才止住,李均尘遭此重亟也难免头晕目眩,心神不稳,只听得那狰兽在这阵门外疯狂咆哮轰击阵门,但也难动这阵门分毫,只能狂怒嘶吼,而李均尘算是暂时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