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无力的双腿终于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双膝猛地跪撞在地，两只手撑住地面，臂膀微微发颤，眼中世界渐渐晕眩。

“为……为什么……”嘶哑虚弱的声音，从越智玄以满是血水的齿缝里飘出来，细若游丝。

他的后背心，还插着那柄扎眼的苦无，鲜血已经染红了大半个背部。

英太等人根本搞不清眼前的状况，面面相觑，英太甚至想要上前扶越智玄以一把，却被身旁的人用力拉住：“小心。”

大蛇丸看着越智玄以勉强支撑在地上的身影，偏头一笑，说道：“不管是木叶村的人，还是雾隐村的人，我其实和他们并不一样。他们只想着对超乎自身理解和掌控范围内的力量赶尽杀绝，而我……却想掌握它。”

这便是大蛇丸和团藏的区别所在了，团藏本质上是个政治家，一旦新出现的事物不能为己所用，立刻想到的便是抹除，不让它危害到自身的阶层和统治，但大蛇丸不是，大蛇丸……他是火影世界里的科学家。

科学家看到未知的事物，总是想搞明白其中的原理，简单来说，就是想学会它！

虽然忍道和阴阳道无法同时修炼，但在大蛇丸自身理解到这一点之前，他或许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源右止等人之外最不想看到阴阳道就这么被抹去的人了。

“可你答应了那个人……”越智玄以眼前的世界越来越模糊了，他甚至有些感受不到自己的后背了，整个人侧翻着摔倒在地都没感觉到什么痛感。

现在支撑着他的，只是瞳孔中那最后一丝不甘和执念。

大蛇丸静静看着他，突然笑了：“没想到你连这都知道，但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啊……和你一样也是个叛徒呢，叛徒的承诺，能信么？”

大蛇丸之所以会出现在这次对小良山的围剿中，确实是和团藏私下达成了协议。正如之前提到过的，源右止明面上对木叶村有恩，团藏不能大张旗鼓对他下手，只能暗地里派凯小队来做兜底，甚至自己亲自出马前去奈陆河狙杀源右止。

团藏想要的就是借雾隐村的力量把源右止一行人全部铲除，而且还要把木叶从这件事中摘出去。

但他对雾隐村忍者们仍旧不放心，凯的性格也注定团藏不可能把所有意外都压在凯身上，所以……他选择再一次和大蛇丸联手。

毕竟，源右止在中忍考试期间破坏的就是大蛇丸的计划，大蛇丸想杀他再自然不过，而且大蛇丸又是木叶叛忍，事后所有人都不可能怪得到木叶头上。

越智玄以听到大蛇丸的话，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消散，瞳孔中光芒滞留，然后散去。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鼻子里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了。

“已经和你浪费了太长时间了，老老实实等死吧。”大蛇丸没了耐心，不再看他，转而将目光落在了英太等人身上，“现在轮到你们做选择了，跟着我，或者死？”

英太在大蛇丸的目光下猛地打了个冷颤，他们这些人和大蛇丸之间的差距太大了，但这十个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流露出胆怯的模样，反倒是彼此紧紧依靠在一起，铸成一道单薄却勇敢的墙壁，挡在大蛇丸面前。

“玄以，这次你真的错了。”就在大蛇丸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玩味的时候，英太突然开口，却是对着死前的越智玄以，“我记得你说过，你之前是别人家的小仆人，主人对你天天打骂，最后在一次外出打猎遇上狼群时更是捆住你的双手双脚，把你丢在雪地中当做给狼群的诱饵，如果不是大人最后救了你，你早就死了吧。”

越智玄以其实已经看不清听不清了，但随着英太的话语他仍然仿佛回到了那苍茫一片的雪地，没有人性的主人捆住他的四肢，不顾他的私生求饶把他从马车上扔了下去，天地间大雪皑皑，身后狼群的声音愈来愈近。

那时候，好像也是和现在一样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