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她,耳朵变得异常敏锐,她听到他在厨房里洗碗,在客厅里来回走动,刻意放轻了声音,她的心里就像抹了蜜一样。
似睡非睡间,听到了擂鼓似的敲门声,敲门的人似乎是带了一股怒气。
她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正看到叶锦年打开了门,门外进来一位怒气冲冲的老人。
“爷爷!”叶锦年的语气有几分无奈,“您把您的侦查能力用在我身上,有点屈才了。”
“你小子少跟我贫嘴,我就想问问你,你这条命还想不想要?医院里都快翻天了,你还在这儿跟个没事人似的。”老人声如洪钟,声音气急败坏。
叶锦年回头看了一眼季岚,转头对老人说:“爷爷,我心里有数,您请先回去好不好?”
“不行,我现在押也得把你押回去。“
说完,他一招手,他身后的两个勤务兵就上来一人擒住了叶锦年的一只胳膊。
季岚被这阵仗吓了一跳。
她上前,站到他们面前,仰头问:“能不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那老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开口对叶锦年说:“你就是为了这丫头,连命都不要了?”
不待他回答,他又转身对季岚说:“女娃儿,你不知道吧?这小子受伤了,命差点没有了,现在由于他擅自出院,导致伤口感染,随时小命不保。”
他的每一句话都在季岚的心里惊起了惊涛骇浪,她仰起脸急切地看着叶锦年:难怪他的脸色如此苍白,身形如此瘦削。
她问他:“你怎么样?”
短短几个字,他已看懂了她的担忧,这已足够了。
他冲她笑笑,安抚道:“没事,不要听爷爷瞎说,我还好!”
她却已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我陪你去医院。”
语气已是不容置疑的。
“好!”他点头应道,他深知她的执拗,早在十年前就已经领教过了。
她挽住他的手,回头对老人说:“爷爷,走吧!”
叶老头本是兴师问罪来了,这时只好讪讪地跟在了身后。
医院里医生早就候着了,军区医院里的医生本就脾气很大,这时见了叶锦年,自是劈头盖脸地一顿训,也难怪医生着急,且不说他是因公受伤,是国家的功臣,单单叶家的名号,也让他们马虎不得。
去了医院,季岚才知道,叶锦年在一月前的抓捕行动中,为了保护同队的战友,挨了子弹,子弹穿过了他的胸膛,当时非常危险,他在医院里整整躺了十多天才醒过来。
现在伤口虽然愈合了,但由于他提前出院,导致伤口有感染的迹象,需要再次住院治疗。
季岚陪他办好住院手续,坐在他的病床前,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
叶锦年有些被吓着了,忙安抚她:“我没事的,你不要哭。我是军人,受伤是很正常的事。再说,我们都是受过训练的,对普通人来说也许是很严重,但对我们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显然他的话对她并没起什么作用,她握住他的手,“是我的错,都怪我,我不应该给你发那些消息的。”
他反握住她的手,“季岚。”他喊她,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再开口时,他深深叹了口气,“季岚,这么多年,我们为什么要错过呢?”
为什么要错过呢?季岚微微一怔,十年的光阴,就这样悄悄地溜走了。
五一过后,为了迎接期末考试,班里的气氛比平时稍稍紧张了一些,除却叶锦年那些“变态”们依旧是我行我素,其他同学明显收敛了很多,班里闲谈打闹的声音少了很多。
季岚就更不敢放松了,上次考试后,她花在学习上的时间更多了,每晚基本上都是学到凌晨,才肯爬上床。
杨茹看到这么努力的女儿,自是很欣慰,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季岚多心,自从上次杨茹回去后,她感觉母亲最近好像一直不太高兴。
好在季岚也没心思去关注太多,她征求母亲的同意后,课后又报了一个辅导班,专门补习数学。
杨茹对季岚很舍得花钱,虽然学费高得有点离谱,但她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她。
期末考试前,叶锦年他们参加了全国的奥数赛,他不负众望,得了全国奥赛的一等奖。在学校里本就人气高涨的他现在更是被奉为神祗,试想,一个男生,长相出众,学习出类拔萃,打得一手好篮球,听说家庭条件还很优渥,也难怪大家会对他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