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芳听到这有些吃惊,更不明白离幸的做法。而公冶景行却低头勾起得逞的轻笑,立马从椅子上起来,还未等絮芳姑姑开口,便直接走入内殿,门倒是留了一截没有关上,絮芳姑姑见公冶景行进去了连忙守在那内殿的门口。
公冶景行走进内殿,便只见离幸坐在纱窗旁的案桌前摆弄着棋子,见公冶景行进来,便淡淡瞧了一眼,起了个身,屈膝微行了一礼,
“太子殿下!”
随即便又坐了回去。公冶景行看着她这副样子,果然自己猜得没有错,轻笑道,
“你看到我倒是淡定!”
离幸抬头看了一眼,眨了眨眼睛,波澜不惊地道,倒是不见丝毫的意外。
“殿下不是早就猜到了吗?”
公冶景行看着她边掀起衣袍,坐在了离幸的对面,拿过那装着白棋的棋盒,拿起一子,轻声道,
“今日倒是听说丞相的千金入宫探望舒窈,不过很快便出宫了。你可知,若是有心人看到坐在这里的人是你而非舒窈,大做文章,你可知有什么后果!”
说着,公冶景行在棋盘上放下一子,看着离幸的眼眸。
而离幸把玩着手里的棋子,也没有抬头看向公冶景行,只是勾起一抹笑容,轻笑道,
“这不是有太子殿下替离幸挡着呢么!”
离幸随口一句的玩笑话,在公冶景行听来便是极致的舒服,他一直希望离幸能够对他有所需,而不是极致的疏远与避离,如今能够听到离幸这样说,心中喜悦不已,即便知道只是一句玩笑话。对于公冶景行来说,这一句玩笑话便能够让他付出终生,情,便是谁先爱上谁先输!
公冶景行脸上出现一抹喜悦,偷偷看着离幸,坚定地说道,
“既然阿幸都这么说了,今后无论发生什么,即便天塌下来,都有我为你顶着!”
离幸听了,下棋的手顿了顿,随即放下棋子,终于抬起她那千斤重的眼眸看向公冶景行。
“殿下就不问问我为何在这舒姐姐的同乐宫?”
公冶景行看向她灵秀的眼眸,勾了勾狡黠的嘴角,
“阿幸牵红线做月老做得很是不错啊!不知可有时间也替你我牵上一牵!”
似有所指,意有打量,公冶景行对离幸的喜欢便是不肯放过这一丝一毫的规矩。
离幸这次居然破天荒没有打击公冶景行,而是轻笑道,
“好啊!不过姻缘这事,这得看天时地利人和!”
公冶景行震惊于离幸的话中,久久难以平复,那脸上眉梢上的喜色怕是第一次如此开心,只听公冶景行看着离幸,急忙说道,
“难得阿幸这次没有打击我!不过这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地利我对可以搞定,阿幸只需人和就行!”
离幸难得被公冶景行的模样逗笑了,放下手中的最后一颗黑棋,抬头看着公冶景行,
“只可惜,这局我赢了,所以我说了算!”
公冶低头看了眼被黑棋围住的所有白棋,发出一阵轻笑,说出的话竟有些讨好的意味,
“阿幸棋艺高超,在下自愧不如啊!只要这姻缘在下说了算,其它的无论什么都是阿幸说了算!”
公冶景行边说着还边将白棋黑棋收起,话中竟是浓浓的奉承讨好意味。若是他人见到公冶景行这个模样,怕都会怀疑这还是不是公冶景行。东阙人人敬仰的太子殿下,在离幸面前,可以如此伏低做小。说实话一朝太子能够如此钟情于一个女人,真是令人惊羡,像极了当年年少时的永帝。
而离幸听到他如此说,心中尽是有一丝嘲讽,嘴上是漫不经心的轻笑,竟然有一丝试探性地问道,
“其它的,殿下指的是什么?权势?东宫?皇位?还是殿下说的什么!”
权势。东宫。皇位。这该是每一个皇室子弟都无限向往的吧,不顾一丝一毫的血脉手足之情,不顾辛苦扶持而被剥权夺势的外家,这样的残忍与狠辣历朝历代皆为可见,哪一个会舍得放弃这万里河山,万人之上的尊位。
公冶景行渐渐收起脸上的笑意满满,伸出手拉过离幸的左手紧紧握住,看着她,眼眸尽是满满地坚定,一字一句从他的口中说了出来,
“权势,东宫,皇位,即便是我的性命也不及你分毫,只要你能够在我身边,心中有我,我愿拿所有的一切换你一世依偎在侧的笑颜。此诺,既许,终生来世皆不变!”
离幸并没有挣脱公冶景行拉住的手,说实话,这一刻无论他说的是真是假,她承认一向孤芳自赏的她心动了。原本她问出这个问题并没有想要公冶景行多大的牺牲与承诺,不过是抱了一个试探和玩笑的态度,毕竟在这乱世,于他的身份而言,这些本就难以放弃。
她想要的不过是他的一个态度,如今公冶景行的回答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这突如其来的承诺将她打得措手不及,她的心在这一刻有些乱了,她与他的赐婚好像并不是那么糟糕,原来他对她的爱已经那么深了。她却以为……
过了好半晌,公冶景行眼神中的坚定与炽热一直充斥着她的心,一向习惯了平日里清冷的她竟有些万般不自在,想要开口,却被那内殿外的声音吸引了注意。
而公冶景行也第一次错过了她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