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外公!jiji外婆!”
“爹爹!奶奶!”
“哎!真ku乖!我媛媛也ku乖!……”
紧接着大家围着爷爷奶奶坐下,相互间礼貌的打招呼,老爸也忙给两老倒茶,给爷爷点上烟,一家人聊得热火朝天。
我则是缩在卧室里,一脸复杂的听着这近在耳旁的家里长短。
爷爷在我复读的那一年5月份去世了,老人家一生都不欠人什么,什么都为儿女着想,非常独立,性格也很是强硬,喜好烟酒,特别喜欢吃荤腥的东西,谁劝都没用,在一个夜晚冠心病发作,突然就去了。
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让儿女为难什么,据说去世的前一天,还在田里忙活,其实那个时候爷爷退休费也有,儿女也经常回家看看,带点补品,补贴吃穿用度,其实可以好好休息,安享晚年,爸爸他们也经常是这样劝的。
可奈何他谁的话也不听,最终留给我们的,是始终挥散不去的很是亏欠的念想。
奶奶比爷爷长寿得多,却依旧在18年初,临近过年的时候老年痴呆等各种并发症之下没有挺过来,留下给我们的,就剩下一张记忆的照片,也是在那一年,我从上海离职回来,决心回家发展。
他们都很疼孩子,记忆之中,小时候,稍大点,甚至长大了,有太多的记忆与他们有关了。
后世的我很清楚,人这一生,生老病死是一种自然规律,那些逝者,不过是以另一种方式永远的活在人们的心中,爷爷和奶奶给我们留下的记忆从客观来讲始终是美好的,我始终替他们高兴。
可如今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看到两老健朗的模样,我不禁百感交集,颇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嗯?是么冒怎么没看到我晨晨和鹤鹤啊!”爷爷聊着聊着就想起了我们,立马喊道:“晨晨!鹤鹤!”
我蓦然一惊,此刻竟是心慌的不知所措,想要立马找个地方躲起来。
“俞晨!快来!爹爹叫你!还有鹤鹤哩?又跑出去玩去了!”立马就有人走出来喊我。
“哦!就来!”我连忙应了一声,扭扭妮妮的走了出来。
就几米的距离,我却是发现每走一步,心情就沉重一份。
我压根就没有想清楚再次见到爷爷和奶奶挥手一番怎样的光景,也或许之前一直在避开在想这个颇为沉重的问题,总之,我应该是一直逃避的吧。
或许重活这一世,我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并不是物是人非,而是那些再也没有可能出现在生活当中的人,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吧。
但是路就有尽头,更何况这区区几米的距离。
我努力压着心下复杂的心绪,迟疑的走到了门口。
在看到两老那苍老不减,却比记忆中年轻很多,带着慈祥笑容的脸庞的时候,我不禁浑身一震,万千思绪涌上心头,剪不断,理还乱,是再也没有办法再压住。
那一刻,我忽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晨晨!今天你过10岁生日那!来来来!快到爹爹这来,爹爹给你包了大红包!”爷爷那健朗而宠溺的嗓音更如重锤敲击在心头,让更为脆弱的心更为不堪。
“哎!爸爸!你么怎么能给红包着!你来吃饭就可以了,我们么怎么能要你的钱!快快收起来!”老爸顿时一惊,慌忙把红包塞回爷爷的口袋里。
“你放到!这是我给我孙儿的,有你么什么事着!”爷爷顿时佯怒道,说着赶忙对着我道:“晨晨!快!过来把红包接到,莫别给你爸爸妈妈抢跑了!”
“……”
“哎!爸爸!你不能把伢孩子惯死了!这红包是么能收着,你拿着给自己买点么事什么!”老爸强硬的拉扯着爷爷,又对着我吼道:“晨!这红包不能要!听话听冒没!”
“你放到,扯么事什么扯啊!”爷爷有些生气了,又连忙对着我道:“晨晨!快点地!爹爹手都拿酸了!”
“爹爹!”或许说害怕自己哭出来怀气氛,或许是慌不择路,我立马扑入了爷爷的怀抱,紧紧抱着那宽广的胸膛。
是熟悉的味道,也是熟悉感觉,更是熟悉的心跳,是……实实在在的!
“快捅收好!莫别准让你爸爸妈妈收去了!”爷爷一把将那张绿色票子塞到我的口袋里。
“俞晨!你是么怎么不听话哩!快把红包给到爹爹!”老爸立马就伸手往我口袋里掏。
“滚起走滚远点!我把伢孩子的钱,有你么事什么事啊!”爷爷一把就打掉老爸的手,把我护在胸膛。
“俞晨!不能够拿爹爹的钱,你要钱爸爸给你!快把钱还给爹爹!你听到冒没!”老爸眼看不能动手了,只好言语威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