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试试的心态,苏醒从自己有些杂乱的房间搜出几张空白的废纸,认认真真的把纸铺在窗户旁边的桌子上,在椅子上坐下摆好架势,郑重地落下第一笔。
纸上落下一道浅色的长痕,没有墨迹在苏醒的意料之中,让他意外的是,并没有扎破划破纸页的情况。反而,他下笔的时候感觉划出的动作非常流畅,就好像有一层无形的气流隔绝在笔尖和纸张之间,带来顺滑平稳的触感。
苏醒惊奇的拿起笔又确认了一边,笔尖确实很尖锐,是稍一使劲就会没入穿透纸张的锐度,按逻辑来说,完全不会带给他刚才那种体验。
“果然不太普通。”
苏醒喃喃自语。由于之前有了郭氏夫妇的铺垫,他除了诧异,到没有产生惧怕的情绪。见到这种非常规现象,更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苏醒又落下了第二笔,第三笔,在享受笔尖流畅的感受时,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好像突然有点恍惚,又好像无比清醒。苏醒慢慢闭上眼睛,意识随着笔尖的滑动游走,身体的感觉却慢慢不再了。
苏醒刚开始还只是随性的画着一些线条,随着时间的推移,心慢慢平稳,心跳变慢,他有点感受不到自己手指的力度了,好像是他握着笔身随意舞动,又好像是笔尖那股莫名的气流悄悄指引着笔的方向。他有意识的加大掌间力度,重新掌握主动权,那股力量就慢慢弱了下去,仿佛是他的错觉。等到他渐渐放松,恍惚之中,那股力量又强大起来,他只好再一次镇压……
这场漫长的拉锯战不知持续了多久,苏醒到最后只感觉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弱,他试着再次积蓄力量,却感觉体内空空如也,他只好放任自己的手虚握着笔身,跟随着笔下的力量移动。
笔下的力量越来越强势,苏醒感觉不到它在写什么字,越觉得落笔间清俊飘逸,遒劲有力,一点点豪气在他心中慢慢累积,直到涨的胸膛酸胀,让他有仰天长啸的冲动,竟生出了舍我其谁的狂傲之情。
苏醒猛地睁开眼睛——他是被饿醒的,他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晚上七点,他已经毫无知觉的在这儿坐一下午了。
苏醒感觉自己仿佛饿了三天三夜,握着笔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他睁眼时笔已经停了下来,他现在除了身体的饥饿,还感受到了透骨的寒意。
这支笔自己会动?
苏醒虽然刚才意识不清,但他坚信自己刚才不是在做梦,这只笔真的在带动他的手指舞动!
最让苏醒恐惧的,是他深深记得,刚才自己胸中从未出现过的冲天豪气。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自己清楚,生性懒散,随遇而安,虽然有些人小鬼大,但体内似乎住着一个苍老的老人,教会了他通透,也平息了他少年人的热血。而刚才……
难道这只笔,还能改变人的性情??
苏醒脑子里乱糟糟的,被控制不住涌上来的各种猜测搞得精疲力竭,他颤抖着放下笔,他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也不知道这支笔对他这样潜移默化的改变是不是好事,他现在唯一直观的感受就是——
饿,好饿,饿到冒冷汗。
身体和精神被掏空的饥饿感让他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