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连忙阻住了她,说道:“别这么抓,野鸡跑得快,容易逃走。”
“哦。”
王小三乖巧地退后两步。
王武上前轻抓篾筐,露出一丝缝隙,既不让野鸡逃出来,又能让自己的手伸进去。
很快,在被啄了几下后,钢铁一般的手就将它牢牢抓住。
看着手里翎毛锦簇的野鸡,王武开心不已,这是只雄性野鸡,雄性野鸡的鸡毛最为漂亮,就跟只有雄性孔雀才会开屏是一个道理。雄性野鸡需要吸引异性,身上的羽毛才长得好看。
“陈大哥,真的抓到野鸡了。”
王武抓着野鸡兴奋地往回走,双手铁箍一样抓着野鸡的翅膀向陈小暮挥了挥,展示着他的战利品。
陈小暮的关注点却不在他身上,他看到王小三正在收拾篾筐,下面的白米一粒一粒地捡起来,显然是觉得今天能抓到一只野鸡就已经非常有运气,准备打道回府。
“小三别收拾!”
陈小暮立即喊道:“原样摆好,还能抓。”
王武笑道:“陈大哥,不可能的,有一只野鸡的地方,就不会有第二只,就跟老虎一样,它们在一起会打架,所以这里应该就只有这一只了,再等下去也是白费功夫。”
王武并不知道什么叫领域性动物,但他生于斯长于斯,大山的野兽习性也听村里老猎人们谈起过,知道附近顶多只有一只野鸡,不可能会有两只。
陈小暮却笑着说道:“没事,听我的就行。”
“这个......”
王武想了想,道:“好吧。”
反正今天已经抓住了一只,收获满满,再陪着陈小暮趴一会儿也无妨。
王小三又把篾筐支起来,麻溜跑回了灌木丛里。
等了几分钟。
王武一边摁着野鸡,一边劝道:“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抓到一只很不错了,下次再来。”
“你是不是以为已经没有野鸡了?”
陈小暮转头笑吟吟地问道。
“应该是没了吧。”
王武迟疑。
他听村里老猎人们是这么说的,但看陈小暮那自信满满的样子,又不太确定。
“打个赌怎么样?”
“我不会打赌。”
老实巴交的王武都不太懂打赌是什么意思。
陈小暮循循善诱道:“简单,这样,如果还能抓一只野鸡,这只野鸡就炖了,给小三和小文补补身体。”
“娘那边.....”
王武犹豫不已,家里的大权掌握在母亲手里,对于这野鸡的归属,他可做不了主。
“哥。”
王小三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看着妹妹馋嘴的模样,憨厚的王武思来想去,还真让他憋出个办法。
他憨笑道:“那我就说这野鸡是陈大哥你抓的,这样把鸡炖了,娘就应该不会说啥了吧。”
没想到老实人还很有套路嘛,劳动人民的智慧果然不能小觑。
陈小暮笑了起来。
严格来说,陈小暮只是个上山抓鸡的提议者。
工具是王武的,绳子是王武拉的,鸡也是王武抓的,野鸡大半的归属权要算在王武头上。
但王武如果说是陈小暮抓的,那就意味着归属权完全在陈小暮手里,是吃是卖,他说了算,李大婶管不到他这个外人头上。
“行。”
陈小暮点点头,小丫头面黄肌瘦,是该吃点好的补补。
王小三惴惴不安道:“陈大哥,你说还会有第二只野鸡过来吗?”
按照约定,只有再抓一只野鸡,她才有鸡吃。
就看到陈小暮笑了笑,指着前方道:“看,鸡不是来了吗?”
他在心里默念:鸡不来!
后山老林里,所有的野鸡在这一瞬间都抬起了头。
远处丛林当中,无数野鸡腾空而起,挥动着翅膀,踩着林叶向山下飞去。
山林当中的虫鸣鸟啼,在这一瞬间,像是全部静止下来。
王武和王小三,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几百只野鸡浩浩荡荡,遮天蔽日,落在了不远处的空地上,惊起林中无数飞鸟。
仿佛捅了野鸡窝。
引亢高歌。
鸡鸣不绝。
这一日,陈小暮入鸡王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