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位士兵进入馄炖铺,老板忙笑脸迎接:“三位军爷还有什么吩咐?”
打头的那位士兵没有话,嘴角勾起一抹笑,伸手往一旁的桌子上的油渍摸了摸。
“那军爷是要吃馄炖?”老板端着笑脸问。
打头的士兵嗤笑:“老板这馄炖吃了会不会脏肚子?”
“看您这的。”老板缩了缩脖子:“怎么会呢,我这个都是绝对干净的,怎么会脏肚子。”
士兵绕过他,往后面藏放东西的缸子而去,老板要阻拦,立刻被剩下的两位士兵拿着刀挡下,一时间他也急了。
“军爷,那后面就是些肮脏之地,您去那里做什么?”
“做什么?”士兵自问自答:“当然是查看一下是否真的干净?老板这样害怕,莫非心虚?”
“这,这,这我有什么好心虚的,后面油尘重,我怕军爷您受不……”
老板还未完,一口半人高的黑色泥缸,缸顶上的木板盖被士兵掀翻在地。
士兵愣愣的看着缸里,神色有些吃惊,半晌后转头看向脸色蜡如死灰的老板,笑得讽刺。
“你们华国人都我们日本人心肠歹毒,但我们再怎么歹毒,到底也没到这个份上……”
他完,抬起右手做了个手势,那两位士兵会意,立马提起刀,老板想跑,可此时已经来不及了。
两把狭长的军刀,从后面一直捅到前腹,刀破入皮肉的声音,是这老板最熟悉的声音,此时却也是这样的声音,让他丧命。
所谓道好轮回,苍绕过谁?
“日向将军有交代,做完事后去警备厅报备一声,这里是警备厅的的管理范围,巡捕房那边就不要插手了。”
两位士兵应是,提起刀,三人一起往外走出。
馄炖铺子斜对面的角落,那位长衫男子见人一走,连忙钻进了铺子。
一进铺子,就看见躺在地上腹部中了两刀还在流血的尸体,尸体眼睛瞪得老大,像铜铃一般,面色可怖。
中年男子立时就愤怒了,他忙走过去蹲在尸体身边,伸手往他鼻息探去,触感还是温热的,只是再也感觉不到了生的气息。
男人绝望的缩回手,手正要覆上尸体眼睛的时候,眼角却突然看到了剁肉的案板内侧,放着几截带着甲盖的手指头……
他快速站起身,脚步有些慌乱的走道案板旁,他想拿起那些指节,伸出去的手却抖得厉害。
好不容易让手碰触到那些指节,他又猛然如触电般缩回手,指尖的带动间,一截指头从案板旁滚到霖上。
男人一惊,迅速踉跄着后退几步。
他的余光像是看到什么,僵硬的朝那边转过头去,赫然就是一口半人高的水缸,里头堆放着残肢断骸……
男人颤抖着唇,不止颤抖着唇,他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在颤抖,他又转过头去,躺在地上的尸体还是瞪大着眼睛,脸上有不甘有惊恐有痛楚……
但独独没有悔过……
男人一手捂着嘴唇,一手按着胃部,眼中盛满的是熊熊火焰。
他浑浑噩噩的,浑浑噩噩的跑出了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