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她们说了些什么,但伯尼一点也不怕米瑞“背叛”自己,反而歪着头看向走过来的辛迪,若有所思地道:“小白兔来找大灰狼?”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调情,但实际上有的只是讽刺——
温莎高中校内很多事物都由学生掌管,校刊这一重要传播媒介则正是掌握在辛迪手中,这段时间她可没少利用这点来明里暗里地将伯尼宣传成一个非常具有攻击力的食肉动物。
而伯尼口中的比喻则很贴切——此时走过来的辛迪脚踩着一双干干净净的白色网球鞋、腿上套着修长整齐的白色短筒袜、再往上是颇显青春活力的白色小褶裙与凸显丰满与紧绷的白色紧身背心……就连头上戴着的无顶网球帽也是白色的,与金色长发交相辉映,让她看起来还真有那么一番类似小白兔般的清纯气质。
然而实际上这位一开口就原形毕露了。
“小说写得不错。”走到伯尼身前的辛迪居高临下地说,戴着手表与腕带的双手插着腰,一副温莎高中大姐头的气势。
目前而言,这绝对是一个在温莎镇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甚至就连他的便宜父母都不知晓具体情况。
然而伯尼对此却懒得细讲,或者说,他不大愿意和眼前这位多说。
“你的安全裤看起来也不错。”他如此回复,蹲在那里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只是好像质量不太好。”
这话让辛迪忍不住后退了几步,但见伯尼一脸戏虐,她却又不服气地踩着秀气的网球鞋走了回来,一双白白嫩嫩的长腿在伯尼眼前弹来弹去,让他不自觉吹了个口哨。
于是走回来刚要说话的辛迪又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回去,继而语气厌恶地道:“你可以考虑去写一本色情小说了,伯尼,我敢说那一定能卖得大火。”
“真是个心有灵犀的想法。”伯尼闻言赞叹地道:“我眼下的确在考虑这件事,女主角都想好了。”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能好好说话?”辛迪眉头紧皱,“害得我编校刊都不知道挑哪方面讲了,素材多得能挑花眼。”
“好好说话的前提是要有人讲正经事啊。”伯尼看起来一点也没生气,“不然面对一堆无聊废话,我能怎么回答?今天天气不错?还是说安全裤这种发明实在是糟糕透了?”
“……”
“……”
短暂的交锋没有丝毫占据上风的趋势,辛迪最终咬了咬牙,明智地决定不与伯尼逞口舌之快。
“本年级学生会这周末准备组织同学们去帕马市福利院当义工,作为11年级学生会副会长,你现在应该将精力放在联络同学上面,而不是去写那种俗套的鬼故事——不要以为媒体随便吹捧两句,你就真以为自己写的很不错了!”
“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见到我去做联络同学以外的事情?”伯尼闻言奇怪地道:“你现在这副模样就好像校刊上那些文章不是你写的一样。”
不怪他感觉奇怪、对于某些人来说,组织活动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情,但对于致力争取全校学生会会长一职的人来讲,组织任何一次户外活动都是他们与同学们增进感情的机会,同时还能让同学们习惯于组织者的权威性。
感情有了,权威足了,票数自然也就多了,这对于学期末的竞选至关重要。
“对于强者而言,堂堂正正去打败另外一个强者才是值得高兴的事情。”趁伯尼休学期间用了不少鬼祟手段的辛迪说起这话时抱胸而立,显得傲气十足。可惜她压根不了解,此时的伯尼已经不想继续和她玩这个游戏了。
“我很遗憾,辛迪。”他边说边站起身来,在对方警惕的注视下满脸认真地道:“我已经决定正式放弃今年年底的竞选了。”
“为什么?”辛迪看起来很错愕。
“因为我没有那么多的业余时间再去拉票以及参与活动。”伯尼回答,“我决定将精力放在我更感兴趣的事情上面。”
“你指写作?”
“是的。”
“那能有什么发展可言?”辛迪颇感莫名其妙地道:“联邦最好的小说作家一年才赚多少钱?算上卖电影版权的,两千万?还是三千万?”
好吧,这里要说明的是辛迪其实是个超级富家女,家里具体有多少钱伯尼不清楚,但像是上次她借给伯尼过生日的那套价值千万的大庄园不过是因为女儿上学方便,她家里随手买下来的。
不过从小就有远大抱负的伯尼实际上心气同样不小,如果不是黑猫的出现,他压根也不会辛辛苦苦去钻研写作——
对于一个没有过目不忘能力的普通人,好不容易穿越一回,脑回路得要多清奇才会去想着写小说啊。
不过这点伯尼就没必要多解释了,对于辛迪的话只是耸了耸肩。
“梦想这回事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辛迪,我已经决定这么做了,所以周末的活动就劳你费心。”
辛迪闻言愣了片刻,最终嗤笑了一声,继而看都不看伯尼一眼地转身走了,似乎在伯尼说出他的志向以后,她对于这位往昔的竞争对手就再也瞧不上了。
不过伯尼对于辛迪的感官实际上不怎么样,也懒得去理会这位怎么想。
……
体育课结束后就已经算是放学了,但实际上这个时间还不到下午三点半,正常情况下伯尼会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参与学生会以及社团之类的活动,不过就如同他与辛迪声称的那样,他现在的心思可不在这上面,而碍于之前的休学,他在学生会内的职责实际上也是有安排人来接手的。
如此下来,告别了几个来找他参与活动或研讨或别的什么乱七八糟事情的伯尼匆匆踏上返家的路程。
事实上他如此肯定自己写作决心的原因,并不只是黑猫的一番话,而是在这两天,或者说在小说炒作事件告一段落后,伯尼渐渐感觉到自己周围的确有一种独特的变化正在默默发生着,缓慢,却从未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