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宫一日,景华用小偷贼子和卖身葬父毒打了小九,小九却自觉见识了民生疾苦和世间百态。
在东大街买了些宫里不常见的东西,颇有野趣,给各宫都送了。
第二日,景华带着小九到各高门大户聚居的街区走一走瞧一瞧,回宫还把看到什么都说给皇帝听。人家高门大户又不是瞎子,这些街区都有人巡逻,每家都有人在朝为官,一打听,好家伙,居然是二公主和九皇子。二位贵人这是兼职御史呢,什么都和皇帝说,各家纨绔最近没少被耳提面命,若是遇到一对姐弟千万恭敬些。
连着许多日,景华带着小九几乎把京城逛了一圈,暗中盯着的人也奇怪,好好的皇子公主不在宫里享富贵,满大街吓人做什么?景华要查一查齐家班讲官的事情终究没瞒住,大家都提起兴趣,自动自发查了一下,别说,还真发现翰林院几个新进庶吉士抛弃老家糟糠妻,令娶高门大户之女的腌臜事。
当然,原本管理齐家班的人选胡庸是没有问题的。经过了众多同僚的“热心帮助”,他真的清白得不能更清白了。
有御史拐弯抹角把查探结果报上去,他当然不能说是为了堵公主皇子的嘴,让他们不要满大街瞎转悠,考验京兆府的能力,只说是为陛下分忧。
皇帝把结果告诉了景华,第二天她又带着九皇子去了京郊的温泉庄子。
“原来西瓜是长在地上的啊,我以前都不知道。”九皇子蹲在田间,看着暖棚里种出的西瓜,饶有兴致的到处转。
“是啊,我以前也以为是挂在枝头的。宫里观赏用的各类瓜果,不都是小盆栽,果实长在枝头。”景华也不讳言自己的无知。她之前的确不懂,可到田间地头一看,不知为什么,常见瓜果蔬菜五谷杂粮就分得清了,好像自己本来就知道一般。景华只以为是母后在天之灵保佑,她以前听宫人、庄头佃户说过,说一遍就记住了。为此,身边人没少奉承她聪慧过人、天人贵人。
“都说锄禾日当如,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瞧着种瓜果倒也不累。”九皇子端详着暖棚里的菜蔬瓜果笑道。
景华也笑了,开心问道:“你要试试吗?”
“阿姐陪我?”九皇子很有自己的小聪明,把景华拉上,她总不会自己坑自己。
“好啊。也不必尽学农人,咱们做得简单些,就伺候咱们今日要吃的饭食吧。”景华把庄头招过来问,“咱们中午吃什么?”
“都是山野东西,粗糙的很,上不得台面……”
庄头还要谦虚几句,景华打断:“越简单越好,我们姐弟亲自做一遍,你弄复杂了我们今天恐吃不上饭了。”
庄头呐呐不敢言,他恨不得把庄子上最好的给二位宫人,哪敢给皇子公主吃差了。景华自己做了决定:“庄子东边种着小麦,咱们把那片地的草给除了,晚上就吃面。嗯,葱油面,刚好我看房前屋后都栽着小葱。再掐一把菜叶煮个汤,也就够了。”
庄头听得一个踉跄,这们虐待皇子公主,他的头还能留到明天吗?
“好啊!说到做到!”九皇子却兴致勃勃,挥手道:“走吧。”
“先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你这一身,一倾地的麦子才能换来。庄头,找你家孩子一身旧衣裳过来,记着,粗布。给我也找一身。”
庄头战战兢兢回去让婆娘找了两身衣服过来,没真敢拿旧衣服,找了做好给孩子过年的衣裳,恭敬奉上。他们过年穿的衣裳,里衣是细布,外面是粗布,棉花夹了薄薄一层,颜色也黯淡。九皇子穿着一身青黑色短打,景华则是一身灰扑扑的水红色,平白俗气了几个档次,和那一身细嫩皮肤极不相称。
麦田里除草只能用小巧的锄头,大锄头不能动,否则一锄下去,麦苗和野草同归于尽。
景华和九皇子躬在麦田里除草,九皇子刚蹲了没一会儿就觉得腿肚子酸疼,来来回回换姿势。
“你可消停些,屁股再低点儿,麦苗都给坐塌了。”景华看他一眼,除草只能保持躬着的身子,蹲着要把麦苗压塌,这种屁股朝天的子嗣小腿肚子最容易疼。
九皇子咬牙没说话,小锄头不听使唤,总朝麦苗上去,气得他用手拔。扒了没多久,食指和拇指就勒得疼,又只能用上小锄头。动了没几下,突然听他一声尖叫,“有虫!”
被远远打发却不放心守在旁边的宫人甲士一股脑涌上来,景华喝道:“都退开!”
景华大步上前把一条毛茸茸的肥虫子挑开,别说九皇子了,就是青玉他们几个大宫女都吓得倒退三步。“咬你了?我瞧瞧!”
景华拉过九皇子的手反复检查,根本没被咬。景华心里松了口气,嘴上确道:“我就说那虫子不咬人,大惊小怪。”
“阿姐,那虫肯定有毒,你看我的手腕。”九皇子把红彤彤破皮的手腕给景华看。
“不是虫毒,是衣服磨的。你把里面的袖子卷了上去,外层是粗布的,自然把皮肤磨开了。后颈疼不疼……”
“疼疼疼疼疼!”九皇子被摸到后颈皮肤,龇牙咧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