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局胶着,日子依然要过。
第二天天还没亮,景华依然按时起身洗漱,青玉带领着小宫人伺候她。青玉这样贴身伺候的,大约能猜到景华在想什么,忍不住问了句:“公主今日还要去演武场吗?”
“嗯,给我温水。”景华颔首,接过每日早上必喝的温水,顿顿顿灌下去,提着长剑出去了。
热身过后,开始打拳法套路,然后练剑,等到禁卫军副统领到的时候,景华早已汗湿后背。副统领见礼过后,让景华再打一遍,然后指点她小处不标准的地方,然后就由着她自己练。
秦宣去年已经跟着父兄一起上战场了,如今还留在弘文馆读书的人里面,武功最好的是她和饶宗颐。副统领也没什么好教的,皇子公主习武,重在锻炼身体,若真有一日轮到皇家贵胄提刀跨马,那是他们保卫之人的耻辱。
景华正练着,饶宗颐也来了。景华不必停下来等她,饶宗颐热身过后,也开始练习。
如以往每个平常的日子一样。
用过午膳之后,宣正殿內侍过来宣皇帝口谕,让景华觐见。
景华想了想,带着小九的功课一起过去了。
景华到宣正殿的时候,恰巧老西宁公和萧六也在。现任西宁公、嘉盛伯也按惯例回边关戍守,老公爷留在京中教养儿孙。
景华给父皇行礼过后,也对老西宁公行了一礼:“您老也在?”
“公主殿下玉安。”老西宁公头发花白,脸上却带着融融笑意,避开景华行礼的时候从容不迫,给景华行礼也没有瞧不起小孩子的意味。
景华笑着让开,不受这礼,谦道:“老公爷折煞我了。您该常入宫才是,父皇每每说起老公爷,都说让我们多像您学。”
“难为你把朕的话放在心上。”皇帝笑道。
“父皇这可就冤枉我了,您的话我一向奉为圭臬,六表哥作证!”景华朝萧六眨了眨眼睛,萧六在御前不好放肆,回她一个笑容。
“行了,少贫嘴。老国公一辈子征战沙场、屡战屡胜,你们能学到几分受用不尽。”
“父皇这样说,女儿可要多向老公爷请教。老公爷,您也不能藏私啊!”景华顺着话茬,给老公爷深深一礼。
“二公主客气,殿下但有垂问,老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公爷笑着捋须应下。
说了几句客气话,老公爷就带着萧六退下了。他们本就准备告退,是景华来得快,刚好撞上了。
“父皇,六表哥怎么来了?没伴在四哥身边?”等人走了,景华才凑近问道。
“你四哥也到入朝办差的年纪了,老国公带着萧六来请辞伴读一职。”
“哦,这样啊,连四哥也有差事了。”景华闷闷不乐低头,把玩着自己腰上荷包。
“怎么这幅样子?谁惹你不高兴了,刚才不还喜笑颜开吗?”
“大哥、三哥、四哥都有正事做,就我还在弘文馆混日子。明明当初我功课比他们都好,现在见着面,他们说什么我都听不懂了~”景华嘟囔,“没这道理,明明我比他们功课都好。”
皇帝见女儿不高兴,笑着摸摸她的头,“傻丫头,男儿自当建功立业,你们姑娘家安享尊荣也就是了。”
“可我不想比别人差,我是父皇的女儿,理所应当比别人都好啊。学武那么累,我好些时候都不想学,可一想我是父皇的女儿,我答应过父皇要好好学,再苦再难都咬牙忍着。父皇,我能和哥哥们一样办差吗?”景华仰着头,濡慕的眼睛湿漉漉盯着皇帝。
“唉,这可难倒父皇了,朝廷哪儿有什么给女子办的差事?”
“真的没有吗?”景华氤氲着水汽的眼睛,几乎要落下泪来。
皇帝怎么舍得,连忙哄道:“好了,好了,待朕想一想,等想到了,就给你差事办好不好?”
“好!那父皇快些想!”景华破涕为笑,干脆应下。
皇帝头疼,本来就是敷衍之词,见女儿这么当真,上哪儿去给她找个差事办?景华的毅力只看读书习武就能看出来,这可不是随意敷衍的主儿。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烦恼吧,皇帝也是转移话题的好手,笑道:“叫你过来,是为小九入学一事。你不是叮嘱了好几回,等小九入弘文馆的时候,一定先告诉你吗?”
“小九也到入学的时候了?还是先入齐家班吗?五弟、六弟也该升到修身班,莫修撰和费讲官授课最好,以往旁听的时候,五弟和六弟也爱呢。现在齐家班哪位讲官负责,我要先打听打听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