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即刻便进去给他拿了一份。
于是这方少爷便学着医工的样儿系好巾子,将药物从马背的货箱中卸下拿好,二话不说便霸气地一掀帘子走了进去,半点不像方才话中说的那般畏惧此处的疫气。
顾槿顿生疑惑,一道跟了进去,问道:“你方才不是还怕此处怕得要命?为何不赶紧离开?”
小方爷边走着,边拿眼角觑了眼她,道:“小姑娘家的,这就不懂了吧,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说啥你就信啥,那是你傻。”
“再说了,我方知谓从小熟读家中所有药经医书,若还如那等无知百姓一般,岂不是堕了我小方爷的名声!”
那狂傲自得的语气配着这清朗纯净的男声,竟让顾槿觉得有几分好笑。
她憋了一下,实在有些忍不住,便轻笑出声:“小女子不知公子竟还是个博览医书之士!失敬失敬。”
方知谓轻哼一声,想了想,道:“其实吧……我还算不上最厉害的……哎对了,这位姑娘,请问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辛夫人啊?”
“你为什么想见她?”
“废话,那当然是因为辛夫人是如今盛朝医术最好的人。若是有志于医学一道之人,自然要去拜于辛师门下了。”
“可……我师父如今不收徒弟了……”
方知谓瞪大了眼睛,:“为什么?”
继而又了然道:“我懂了,肯定是辛师没碰上像我这般有天赋的学生,如果是我的话……”
他顿了顿。
“等等……你方才说什么?你师父?”方知谓抬起一只手指了指她,嘴巴溜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顾槿面巾上的眼弯弯,笑道:“对啊,辛大夫正是家师。”
“你?你!”方知谓绕着她走了好几圈,上下左右地打量着她。
“你有什么特别的,竟然能让辛师收你为徒?”
“这……说来话长……”
“好吧好吧,那你就别解释了。诶,我问你,辛大夫如今可在此处?”
顾槿摇摇头道:“不巧,我师父与几位大夫一起出门上山找荆乌这味药去了。”
“荆乌。”方知谓皱了皱眉,“我家采药童子不少,却极少有人能在山中采到这味药的。”
顾槿叹了口气道:“可再无荆乌入药,数十位病人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就没有其他方子吗。”方知谓忙问道,说罢又打了下自己的嘴巴道,“我说的什么废话,辛师难道还能不知吗。”
两人正愁着,却见丘子良急匆匆地一路跑了过来,道:“顾姑娘,快!快去看看鄙人家母!她好像不太行了!”
顾槿顿时绷起了神经,飞快回身从桌上拿了她的针盒,便急忙跟了过去。
方知谓见状也紧随其后。
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丘母身边,顾槿不顾冷硬,直接在被褥旁地面上跪下了身。
她随即掀开丘母眼皮一看——眼珠已翻了白。
又见丘母面色青涨,她心道不对,便快速伸指探了探她的鼻息,果然已无进出的气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