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喊,是我。”
短短的几个字传入她的耳朵,无比的安心,带着惶恐的眸子看向他,日日夜夜出现在她梦里的男人有朝一日与她在厕所里相遇,这究竟是上天的安排还是命运的捉弄?
知道身后的人是他,罗非鱼整个人软了下来。
严玖手疾眼快搂住她的身子,将她从厕所里抱出。她被吓得脸色苍白,惊惶未定,噗嗤噗嗤喘着大气。
不对,这是不对的表现。
他开始惊慌失措起来,她说过她怀有身孕,距离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多,那么,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刚才被自己吓了一跳,怕不是……
他将她放在床上,自己跪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担心地问:“你哪里不舒服?”
罗非鱼单手抱着她那不大显怀的肚子,侧着身子与他面对面,眼泪开始吧嗒吧嗒的掉下来,“去医院啊,笨蛋。”
她的肚子隐约抽痛还有些往下坠的感觉,依稀可以察觉裤子的湿润,虽然怀孕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是重磅炸弹,可当要出事的时候,她比谁都害怕。
就算是第一次怀孕,她也知道这种情况不是好的发展。
严玖怕得汗流浃背已经不敢再大意,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120,颤抖着声音说明地址与事故。
“你别怕,我在这陪你。”
罗非鱼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眼前这个一米九几的大男人,此刻就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眼泪汪汪的,丢不丢人。
施甜甜在电话里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管她怎么呼喊,罗非鱼与严玖都没有发现手机摔落,她可是明明白白的听见非鱼出了事,但又不知道他们在哪里,只好挂上电话。
她在通讯录里找到了严玖的号码,庆幸当初没有删掉它,不然可就后悔死了。电话才彩铃响了又响,依旧没有人接听。
施甜甜快要哭出来了,非鱼和她情同姐妹,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个世界上,她还有什么牵挂?
她拨通了裴亦堂的电话,哭着跟他说:“怎么办,非鱼出事了。”
裴亦堂本来因为工作上的事眉头紧锁,听到她的话,心里一咯噔,局促不安地收拾东西回家。“等我十分钟。”
严玖昨天向他告了假,今天换做他自己开车,黑色的奔驰快速地行驶在路上,正值休息日,许多人都自驾游玩,路上堵得水泄不通,他开车走小路,能闯就闯,能插队就插队,就算是被骂得狗血淋头,他也甘之如饴。
因为,他听到了她的哭泣。
不知为何,一听到她的哭声,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飞到她的身边,安慰她照顾她,思念就这样措不及防的蔓延全身,就好像被远方的一根线牵引着,偏偏要去到线头的那一段才能安心。
是……恋爱的感觉,心上开始住进了一个人,可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哪里出了差错让自己的心脏开始慢慢将另一个人赶了出去。
裴亦堂就这样横冲直撞地开车,忽然间就有一股剧烈的恐惧漫上心头,他害怕将梁玉玲给忘记,明明已经交往了五年,可是为什么,自从遇到了施甜甜,整颗心脏都开始因为她而跳得激烈?
他自是不懂,和玉玲交往的那五年居然比不上与施甜甜在一起的短短半年,那五年,他爱玉玲爱到骨髓,让她成为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再次敞开心扉的时候,裴亦堂的眼里心里只剩下了施甜甜。
开门看到躲在衣柜里的施甜甜,裴亦堂的心像是被玻璃渣子刺透了一样,痛得无法呼吸,她是那么的孤独那么的无助,那么的需要一个依靠。
裴亦堂上前狠狠地将她搂入怀里,一遍一遍地告诉她,“我在这、我在这……”
施甜甜抬起婆娑的泪眼,哽咽地说道:“非鱼怀孕了,可是好像受到了惊吓动了胎气,电话那头……呜呜,我好想去找她,可是我又不知道她在哪,打给严玖他又没接,我真的好担心非鱼……她总是大大咧咧的,肯定是照顾不好自己……裴亦堂,你有没有办法找到他们,以你的人脉什么的,帮帮我好不好?我只剩下非鱼一个亲人了,我不想……不想再失去她……”
裴亦堂感受到了她浑身的颤抖以及害怕失去的滋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说:“严玖去H城,离我们这里不是很远,当时他怕出意外给我发了个地址,大概也就是那里不错了。”
“H城?”
施甜甜猛然想起了一些事,非鱼曾跟她说过,H城是她的故乡,她的家她的父母都在那边,即使最后只剩下她一个人,也要永远守护着那一片净土。
她知道了,她知道非鱼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