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木把梯子放回厨房,菜刀插在腰后,用衣服盖住,若无其事的出了书院,路上还和学生招呼两声。
下山借了驴车,赶到树林边,林子里悄无声息,没有人在。刘木低声喊了两句,院长从树后闪了出来,迅速爬上车来,背朝外缩着手坐下,活脱脱一个去城里赶集的老农。刘木挥起鞭子,赶着驴车匆忙而去。
上午课间,张化迟象往常一样四处溜达,走过院后竹林时,往小楼那边偷望了一眼。看过去,门似乎是关着的,院长可能在休息。张化迟走了会,心有不宁,又转回来,进了竹林,来到楼前。他削瘦的脸上挤了点笑容,敲门喊道,“吴院长,醒了吗,有点事找您。”
小楼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张化迟心里咯噔一声,忙又敲了两遍门,还是没人应答。他从门缝窥进去,顿时气血上涌,墙上那画已经不见了。
张化迟心里轰的一声,要是走了吴观止,千户怪罪下来,恐怕不只是杀头这么简单。他心里着急,慌忙往山下赶去,到了路上四周查看,不见人影,地上有道车辙朝着会龙城去了。张化迟来不及找车马,运起内力狂奔而去,竟是不比骑马慢。
刘木载了院长来到城西栖凤楼,停在后边胡同的小门处,院长叫了门,跟了丫鬟进去,不多时带出个女子,那女子也穿着农家服装,带了一个包袱。
院长没有上车,和刘木抱拳道:“小友,这次多谢你搭救,我和你刁姨这就要离开了,书院你也别回去,这些钱你拿着,去别处讨个活做。”说罢,递给他一个袋子,掂起来不轻。
刘木也不矫情,收了钱袋,问道:“那你们怎么走?”院长指了指胡同口,有辆马车正停在那。
事情紧急,两人不再寒暄,就此告辞。那女子上了车,院长坐上车辕,挥鞭赶车匆忙的走了,连个车夫都没用。
刘木把钱袋子揣进怀里,坐着驴车出了胡同,一时有些茫然,在书院呆了不到一年,这是又没了着落。
驴车没人赶,自己往回走去,快走到南城门的时候,远远看到一个人狂奔而来,看身形似是张化迟。刘木心里一跳,下了车,蹲到旁边的小摊上挑选东西。
那人奔到跟前,真是张化迟,一身黑衣,背着长剑。他速度极快,走路带风,也不气喘,一晃就过去了。
刘木慌忙调转车头,赶了驴车追了上去,远远的看到那身影一路奔到栖凤楼,冲了进去。楼里一片喧闹,过了一会,刘化迟又冲出来,站在楼前思量片刻,朝着西门赶去,正是院长离开的方向。
刘木心急如焚,使劲抽打驴背,奈何那畜生速度有限,还没到西门,就已经看不到刘化迟的身影了。他心里暗恨,以后一定要学门轻功。
院长载着那女子出了西门,沿大道走了里许,拐上一条小路。他赶得急,那马车飞驰而去。
刘木出了西门,无奈的抽打着毛驴,毛驴还是慢悠悠的小步跑着。他心想:“院长多年在外闯荡,虽然武功不高,江湖阅历却是不缺,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能逃出生天。”
远远的快到岔路口,却见一个黑影又跑了回来。那刘化迟追了一会没有追上,停下询问,没人见过马车经过。他连忙回头找来,终于发现小路追过去。刘木也跟着拐上小路,摸摸腰后的刀鞘,难道今日便是我出刀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