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相思开头还在挣扎,试图摆脱小顺子的束缚。可渐渐到了后来,她就一动不动了。
本来小顺子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将薄相思给拖走的,可当他听到寝殿里面传来的声音时,便手脚都捂僵硬了。
“皇上……不要……”
随着便是一阵女人的欢愉声。
小顺子不禁有些迥然,他这位主子还真是……大白天都……
心下正尴尬时,捂住薄相思的嘴的右手却有滚烫的水渍流下。他惊忙去看,却发现身前的薄相思早已泪水涟涟。
小顺子有些不知所措,只得连忙放开了束缚住薄相思的双手。
后者似乎也没有了打算进去的想法,眼帘深深闭上,仿佛要掩下万千悲伤。但悲伤终是太浓,无法消散。当薄相思睁开眼时,仍不减半点难过的情绪。
小顺子心里略微讶异,原来薄姑娘也喜欢皇上。
薄相思摇摇晃晃地想要离开这伤心之地。但,脚下一个虚浮,竟然在下梯阶时,一个踩空,摔倒在了雪地中!同时,梯阶边上的花盆也滚了出去,瓷器四分五裂时碎开的声音,在这寂静的雪地中尤为清脆明显。
小顺子心中大骇,眼神在碎了的瓷器与摔倒的薄相思之间回转。想来此时逃跑已经来不及,便索性“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等待着里面那位主子出来发落。
当瓷器碎掉时,里面那引人想入非非的声音便戛然而止。顷刻之后,听得“吱呀”一声,殿门便被打开了。
这样大寒的天气,上官权却只穿了一件明黄色的内衫。而且可以明显看出这件衣服也是匆促之下才穿好的,连衣带都没系好,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小顺子这时才出声认错:“皇上恕罪,奴才失职了。”
半坐在雪地中的薄相思也知道上官权出来了。她哽了哽声音,低头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请皇上恕奴婢不能请安了。”
薄相思的声音本该是清脆,但此时却沙哑无比。
那句“奴婢”,听得上官权的眉头皱了又舒,舒了又皱。
扶住门沿的手微微用力,那雕花精致的檀木门便有些向里凹陷。
上官权从打开门到现在,一言未发,狭长的凤眸一直锁定着那个摔倒在雪地中的女人,一刻也未离开过。
终于,那双绣线繁琐的龙靴动了动,似乎是想向外走去。只不过,还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这细微的动作,它便戛然而止了。
一道娇嫩的声音传来:“皇上也真是的,竟不多披件衣服。”
月若迎手上拿了件貂绒披风走了出来,披到上官权身上。这样冷的天气,她却只披了件薄衫,半裸至香肩,玲珑的身段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薄相思的眼泪一直没有停下过。她心底不想哭,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
“哎呀,薄姑娘怎的这般不小心,”月若迎仿佛此时才看到薄相思般,不禁惊呼道,“小顺子,你还杵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将薄姑娘扶回仟长殿。记得点暖屋子,再宣几个太医。”
言语之间看似关怀,实则却是在无形地将薄相思赶走。如画的眉目之间是浓浓的关怀,但眼底那抹得意与嘲讽,无论如何都掩饰不掉。
小顺子是御前的人,只要上官权不发话,别说是月贵妃,就是太后,他也可以当做没听见。但此时毕竟是特殊时刻,小顺子抬起头瞅了瞅自己主子,虽然没同意,但也没反对。
于是,小顺子连忙走到薄相思身边,欲将她扶起。
这时,薄相思的一直盯着上官权的眼神才离开了一点。她看着那只白净的想要将自己扶起来的手,想也没想,就将它推开了。
随后,薄相思踉跄起身,一步深一步浅地踩进雪里,与在场的所有人背道而驰。
晶莹的泪珠一颗颗掉下,滚烫地似乎能够融掉冰雪世界。但,除了上官权,却没有一个人真正注意到了。
那个在雪地中行走,几欲摔倒的背影,那一颗颗灼烧着的眼泪,像千斤陨石一般,重重地击在上官权心头,疼得仿佛下一刻就会窒息。
小顺子尴尬地两边看看,没有上官权的允许,他也不敢擅自离开。
刚才对薄相思关怀备至的月若迎此时仿佛没看到那个举步维艰的背影似的,她依旧笑得娇俏,依偎在上官权怀里,柔声道:“皇上,这里天冷,咱们进去吧。”
下边的小顺子默然,不禁腹诽道,穿这么少,不冷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