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脑袋一定是跟身子一样冻的僵硬了,这才没能及时思索清楚唐海臣将她拉到浴室的目的,还做出了这么蠢的反应。
“我可以回家再洗澡,我……咳咳咳……”
被公寓里的热气熏蒸,隋棠才感觉到自己的意识真的有些昏沉,身子似乎也重了些,一时没有忍住打了几个喷嚏,咳嗽了几声。
唐海臣的脸色不免又难看了一些。
他伸手覆在隋棠的额上,带着几分熨帖的凉意,惹得隋棠的脑袋清明了片刻,见他骤然拿开了手,面上还有一丝没能及时掩藏过去的不满。
“你发烧了。”
不是询问,是肯定。
唐海臣瞬间想到今日早上在会议室内,唐海鑫对隋棠的关怀备至,甚至还察觉到她生病,不知道为什么脸色比之前还要难看。
“生病了为什么还要来这里淋雨,你一点常识都没有吗?”
这训斥不曾带着往日里唐海臣独有的不屑,反而有种关心的意味,因此隋棠并不生气。
“若是我今天不来,唐大总裁会接我的电话,听我的解释吗?”
将有些沉重的身子倚在一旁,隋棠神情之间没有委屈,只是有些许的慵懒,她眯着一双狭长的眼,眸底潋滟的闪着一层水色。
想到之前被会所那个女人私自挂掉的电话,唐海臣呼吸有些重,倒没有愧疚与后悔,他从不会出现这样的情绪,只是觉得自己对隋棠的了解似乎太过清浅了些,他应该早就想到,这个女人没有蠢到在他面前做墙头草。
“这些事此后再说,你先洗个热水澡。”
终究是看不惯她穿着这身湿衣继续在他面前站着,唐海臣亲自给隋棠放好了水,让她好好泡给热水澡。
整个人浸入水中,隋棠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将她身体里残留的寒气一点一点的吞噬,再加上下午做好了文案她便与董事局里那些老家伙周旋,早就已经疲累不堪。
看一眼紧闭的浴室门,隋棠有些安心的睡了过去。
客厅内,唐海臣身上带着湿意的西装换下,灰色针织衫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清冷。
目光落在沙发那平整的文件上,修长的指腹在腕骨上摩挲着,眉头微皱。
这份董事局不少董事的同意意向书签字有多难得到,他是最清楚的,只是他不会问隋棠用了什么法子。
那些人不会在宁夏留太久,他所做的决定也不会改变,但这份意向书,对他来说也并不是毫无用处。
隋棠,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拼命?
过于自律的生物钟让隋棠从沉睡之中醒来,看到满室的暗色,她还以为这还是在晚上。
双手撑在身侧坐起身来,暗影之中她仿佛看到身侧被褥的隆起,皱眉下意识的摸了过去。
手在快要触到那被褥的时候,被温凉的手抓住。
“唐海臣?”
隋棠瞬间反应了过来,黑暗里脸上的神色僵了一瞬,瞬间放松了下来,忍不住又躺了下去。
她怎么忘了,自己昨天晚上在浴室睡着了。
“我身上的衣服是你换的?”
身上的衣料绵软,不是她昨日穿的那套,那套淋了雨也不能再穿,自然是换了。
她这样平常的语气令唐海臣嘴角勾了勾:“既然已经醒了,吃药吧。”
拿了床头柜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三层不透光的窗帘缓缓自动拉开,隋棠这才发现现在已经不是晚上了。
那她岂不是在这里睡了一个晚上?
唐海臣是个对睡眠品质要求极高的人,卧室这样设计很符合他的性格,隋棠不觉得奇怪,但他什么时候这样贴心了?
有些烈的光线透了过来,在唐海臣本就深邃的五官上投下深深浅浅的光影,见她姿势慵懒的坐着,根本没有意识到昨天晚上自己到底怎么了,唇角微勾,不似平常一丝不苟的严肃,反倒有种颠倒众生的妖孽之相。
“吃药?”
一边将眼神不着痕迹的移到别处,隋棠扶着自己钝痛的脑袋问道。
“你发烧了,昨天昏倒在了浴室里。”
那样一副香艳画面在他的描述下倒是显得极为稀松平常,隋棠自然也能想象自己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歪头没有多少诚意的说了句:“谢谢你。”
没有计较她语气里的谢意清浅,唐海臣下床,替她拿来了药跟水。
“今天还有一场会议,需要你出席在董事局上,下午可以特许你半天的假,将身子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