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哪朝哪代，京师的水都比较深。

大唐的长安城也不例外。

左、右金吾卫的将士，除了外地来京师轮流番的士兵之外，很多都是京城人。

这些人当中，有不少都是王公贵族和各级官员的子弟。

他们把金吾卫当做一个跳板，到这里来镀金。

这样一来，既可以混了资历，又避免了到外地或者边疆艰苦的地方，甚至可以逃避打仗，然后再想办法调到别处当官儿。

即使是高云的左街使辖下，都有不少这样的人。

所以，有的时候，一个里坊的武侯铺，或许就隐藏着一个官员的亲戚。

东市原来的铺长张谦，就是一个例子。

所以，当程处弼到了西市，传达了高云的命令之后，那里的武侯铺表面答应，但是心里跟本就没当回事儿。

后来有从东市过去的商人，跟他们说了东市的事情，那些人才将信将疑地来到东市打听。

这一打听不要紧，就赶紧回去研究。

哎呀我的妈呀，这个高云左街使玩儿真的啊。

第二天，程处弼调集了六个飞骑，又从家里带了四个家丁，浩浩荡荡地杀向西市，准备按照高云昨天的办法，杀鸡儆猴，狠狠地收拾一下那些武侯铺的人。

没想到，等他到了那里，却发现秩序井然。甚至做得比昨天东市那里还好。

本来打算大开杀戒，没想到，就好像一拳头打在棉花，有劲儿无处使，叫他很有些郁闷，只好垂头丧气地回来。

“这帮奸人，昨天还是漫不经心的，今天就一下子变得一本正经，叫我想找他们毛病，都找不到，气死我啦。”

“三郎，这是好事啊，能不动手，尽量不动手，咱们要以德服人。”

高云笑呵呵说道。

“对对对，以德服人，二郎，你这句话，又是经典啊。”

杜荷已经能站起来，只是行动还有些不便。

“咱们的第一把火，就是整顿东、西两市的交通秩序。此刻已经烧了起来，目前看来效果还不错，今后只要时常去督查，保持下去就行。”

高云不紧不慢地说道。

“二郎，第二把火什么时候烧？这回咱们收拾谁？”

这个程处弼，就是暴力型的，总是想着收拾人。

“这回暂时不收拾人，咱们要增加存在感和曝光率。”

“二郎，你说这个我俩不太懂，能不能解释一下？”

杜荷没听明白。

“哦，就是说，要让长安城的文武官员和百姓，经常能看到咱们的人。只有看到人，他们才知道，咱们这些人一天都干了些什么，没有白白地拿俸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