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风突然冷不防地来了一句,拆睿公子的台,说道:“我下山另有要事,可不是来帮他。”
常化春有些不解,对睿公子道:“这”
睿公子暗骂一声,面色和悦道:“圣龙峰一向不干涉这些,就算是做给世人看,也不能明着表达什么,不然干嘛把我推在前面?”
常化春恍然大悟,对林若风表现出一副我懂的表情,然后对睿公子说道:“公子放心,我自有分寸,青龙军本就属于青龙府管辖,如今听从公子号令,名正言顺,理所应当,谁能说闲话。”
林若风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千寻冷冷瞥了一眼,干脆不再多说。
谈兴之余,常化春命人准备了烈酒和七八样军中常见的菜肴,与睿公子等人边吃边聊。常化春是个军人,喝起酒来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席间来往案几之间,频繁向客人敬酒。
军中特供的烈酒极烧喉咙,睿公子几杯酒下肚,肠胃如火炙一般,酒劲汹涌上头,晕晕乎乎,摇摇欲坠。连李画这个不怎么吭声的家伙也被灌了两杯,表现比睿公子还要差劲,抱着头靠在案几上蒙圈了,脸皮红的吓人。
眼看常化春喝酒如水,兴头正浓,还想再和睿公子喝上几坛子,睿公子也顾不上什么颜面,告饶道:“常统领海量,还是放过我吧,再喝下去,今儿怕是回不去了。”
常化春放下一大碗烈酒,脸色微醺道:“回不去就明早再走,我叫人空出几间营帐出来就是,还怕没地方睡不成?”
睿公子哀叹一声,说道:“不可,不可,本公子初掌青龙府,每日上传的批折都能把我书桌堆满了,诸多要事要处理,耽误不得,常统领须得体谅我才是。你瞧对面那两位大人,倒是没啥事,酒量也比我强,你还是多敬他们酒才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常化春也不好意思再劝酒,只好调转枪头和千寻与林若风拼酒。他眼色不善地眯眼瞧着二人,虽说自知实力上是远远比不上两位,但说道喝酒,他常化春自诩千杯不倒,出道以来,罕缝敌手。圣龙峰上一向禁酒,当年他在山上也没有机会和两位大人物拼酒,今天机会难得定要在二人面前一展风采,想想能将平日敬畏的人灌趴在酒桌下,常遇春兴奋地敲击酒坛子。
林若风来者不拒,也不矫情,常化春敬他一碗,他闷头干一碗,十几碗烈酒下肚,依然面不改色,没有半点醉酒的迹象。千寻也不示弱,她喝得不快不慢,有些心不在焉,却是脸都没红一丝,气都不喘一下。
觥筹交错见,十几坛子烈酒被三人喝了个精光,饶是常化春酒量惊人,也有些扛不住了,步子也开始飘忽起来。再看林若风和千寻,跟个没事人一样,毫无变化,常化春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当即打住,不再敬酒。常化春看得明白,二人并有用灵力化解酒劲的迹象,能喝下这么多酒还神色如常,只能说明二人的体质非同寻常,对酒有着超常的抵抗力,再喝下去,倒下去的只有他一人而已。
他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二位大人,由衷感叹道:“两位大人不是凡人,我常化春服气了!”
睿公子在一旁看着热闹,酒劲也化解得差不多,笑着起身道:“常统领不要自谦了,你一人独战我们四人,喝的酒也是最多的,现在还能保持神志,足见酒量惊人,时候也不早了,这就得回城了。”
睿公子让李画三人先出了营门,他则在营帐逗留了些许,和常化春单聊了几句,这才不慌不忙地带上斗笠,在营门和三人御马回城。
四马奔腾,顶着正午的阳光在原野驰骋,当又看见那片榕树林的时候,林若风加快速度和睿公子并驾齐驱,对他说道:“我依然不建议走树林,你可要想好了。”
睿公子泰然自若道:“没事,听我的,还是原路返回,绕道的话要走不少冤枉路,区区几个杀手,来的时候不敢动手,我不信这回还有动手的勇气。”
马蹄声践踏进树林,惊动了路边的野草,快马行至林子深处,被迫停了下来,因为路中央有站着一个人。
拦路的是来时遇到的那个柴夫,他身后横着两旦木柴,肩上依然搭着条毛巾,浓密的眉毛像两把大砍刀,垂在身侧的右手上握着一把大砍刀。
他挺直了胸膛,对睿公子淡淡道:“宗主让我给您带句话,既然出了城,索性就别回去了,只要公子远走他乡,就此隐姓埋名,宗主就当一切没发生过,也不会再寻公子麻烦。”
睿公子仰头大笑道:“远走他乡?我要真从了他,等来的只怕不是安逸的日子,而是永无止境的追杀吧!当我三岁孩童不成,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和他都没有退路,哦,不,他还有一条退路,就是辞去宗主职务,隐退圣龙峰,老祖宗看在他是林家血脉的份上,还不至于再为难他,怎么样,你可以回去劝劝宗主,现在收手还不晚!”
柴夫握紧满是缺口的柴刀,隐有怒气,说道:“这么说,公子是执意要和宗主过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