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你可安心了?”陵寻问道。
阿荨瞧着他坦荡的模样,觉着自己许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嗯......”她微微颔首。
陵寻在得到回答后,便抬手一挥。
一个光点从他手中飞出,在空中炸开,旋即周围的景象就发生了变化。
阿荨瞧着眼前的庭院,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明明方才她还在一片宽广的湖面上,而此时却立在了这精巧雅致的庭院中。
但也只是惊讶了一会,阿荨便收回了打量四周的目光。
“啧......”阿荨头顶上落下一只大手,那人一边将她的发丝揉乱一边道:“你这小不点瞧起来也就十岁,怎的这般老成。”
见阿荨疑惑,陵寻又道:“除却心魔一事,你便没了别的神情,一副死气沉沉地模样,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这可不行。”
“阿荨......本该如此......”少女眸中光亮忽然暗了下来。
她不懂朝气是何寓意,但她知道碧璇身上该是有的。
她的姐姐是天之骄女,阿荨从未在她脸上瞧见过失意的神态。
而她......不过是见不得光的耻辱......
“你哪来的首饰?!”嬷嬷尖酸刻薄的声音又在她脑海中响起。
那天阿荨心血来潮戴上了碧璇送给她的珠花,又蹲在漏雨留下的水坑边害羞地端详着自己。
水镜中的小姑娘面色绯红,眸中水波荡漾,端一副娇俏可人模样。
然就在此时,醉酒的嬷嬷忽的推门进来。
阿荨吓了一跳,她连忙转头,却忘了将头上的珠花摘掉,正好被嬷嬷瞧见了。
神态丑恶的老妇人带着酒气朝着阿荨逼近,一把将珠花扯下。
她手下毫不留情,全然不管阿荨的发丝是否与珠花相连。
“嘶!”发丝被扯下一把,阿荨却也只能吃痛地捂住脑袋。
“你这贱种也配戴着首饰?!”嬷嬷面色讥讽,不堪入耳的辱骂脱口而出:“你就是那活在阴沟里的老鼠,便该是那副样子,又怎敢妄自爬上沟渠!”
“你瞧瞧你这副模样,怎配打扮自己?”
“你这东西可是偷来的?哼!贱种就是贱种,手脚竟这般不干净!”
“我......没有偷东西......”阿荨的辩解十分无力。
那天阿荨又挨了打,可比挨打更疼的,是被嬷嬷恶语中伤的少女心思。
嬷嬷临走前将珠花扔进了水坑,泥水溅了阿荨一身,她却不躲不闪。
阿荨也没敢跟碧璇说起这事儿,她怕姐姐责怪自己没有好好珍惜给她的礼物。
但从那天起,阿荨便再未挽过发戴过珠花。
碧璇问起,她也只答:“阿荨不喜珠花。”
见她这般,碧璇也不再多言,只是不再送她首饰了。
“唔!”放在阿荨头顶上的大手加重了力度,险些将阿荨压倒。
她将回忆中的思绪抽离,一个弯腰便从陵寻手下逃脱出来。
阿荨如此行径,陵寻也不在意,他笑意盈盈地打趣道:“小姑娘就该有小姑娘的样子,这般瞧着就鲜活多了。”
鲜活?阿荨神色微怔,她从未想过有一天也会有人用鲜活来形容她。
不等她反应,陵寻便牵起了她的手:“走吧,时间紧迫,咱们得快些才行。”
阿荨以为,陵寻是准备出发去找碧璇了,却没想到他竟开始带着自己逛起了庭院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