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鸢再醒来时,瞧见的是满眼通红的苏李氏,与守在床边的如兰。
她这是在哪?
屋子里的药味熏得苏鸢脑子昏沉沉的。
这屋中陈设......是她的闺房!
她为何会在这?她不是随着马车坠入山崖了么?
“嘶!”苏鸢觉着脑子里似乎有针刺一般,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苏李氏瞧她醒了,忙上前查看:“鸢儿,可有不适?”
美妇人的声音颤抖得厉害,那双保养得宜的手也不知该往哪方。
苏鸢张口欲言,却觉着自己嗓子如被烈焰灼过一般,疼得厉害。
苏李氏察觉异样,忙对如兰道:“快,快去倒杯温水来。”
“诺。”
还未待如兰转身,她又嘱咐道:“再去请大夫过来。”
如兰应下,脚步飞快地出了门。
她再回来时身后跟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先生。
一杯温水下肚后,苏鸢才觉得嗓子好了些。
大夫为她把了脉,神色有些怪异。
苏李氏瞧见了,面上便露出了忐忑之色:“可是有不妥之处?”
大夫摇头,宽慰道:“苏小姐身体已无大碍,再静养些时日便可。”
苏李氏喜极而泣,追问道:“当真?”
那大夫捋了捋他白花花的胡子,斩钉截铁地道:“老夫把了这么多年脉,定不会错。”
“可......”苏李氏还有些担忧:“老先生方才为何......”
大夫道:“夫人有所不知,方才老夫把脉时,发觉苏小姐的脉象比之常人只虚弱了些,其余的便与常人无异。实在不像是半月前那般凶险。”
“这......莫不是老先生医术高超,才将鸢儿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大夫瞧了她一眼,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既已从鬼门关回来,那便好好静养,老夫再给苏小姐开些补身子的,夫人好好照顾着便是。”
可苏鸢却觉着,那老先生分明还有话未说出口。
她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知道,坠崖时她虽被如梅护着,可身上骨头也是碎了几根的。
哪像这般一点感觉都没有,像从未伤过一般。
且......她为何会在府上醒来?
是谁将她带回来的?如梅呢?
“嘶!”苏鸢又觉着脑袋一阵疼痛。
苏李氏紧张地瞧着她,一幅手足无措地模样:“她这是怎的了?莫不是留下了病根?”
老大夫被苏李氏拽着衣袖,无奈道:“您不必忧心,令嫒大抵是坠崖时撞到了脑袋,修养一阵便好。”
苏鸢瞧见她这幅模样,于心不忍,开口宽慰:“母亲,我无事。”
半月未开口说话,苏鸢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哑得不成样子。
“都怪母亲不好,若不是为我祈福,我的鸢儿又怎会遇上那档子事儿。”苏李氏万分自责。
苏鸢瞧她又要哭,忙转了说法:“我这是,如何回来的?”
苏李氏神色微怔,捏着帕子的素指也微微一颤。
她道:“是黎先生将你带回来的,也弄了一身伤......”
当时苏府的侍卫只有一个活着回来报了信,只说了句“大小姐不见了”便咽了气。
当时府中便乱了,苏李氏也急得昏了过去。
待她再醒来时,已是第二日。
黎酒抱着满身是血的苏鸢出现在了苏府门前。
“黎先生当时听到消息,疯了似的出去找。他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了,若不是他,母亲如今便见不着你了......”苏李氏几欲落泪。
是黎酒么?
为何她记得在陷入昏迷前她在那人身上嗅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