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算是笑了。”百里明珠松了口气:“你若再是那般愁眉苦脸的,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苏鸢心中歉然,宽慰道:“我无妨,不过被些事牵绊住了心思。倒是冷落了你,还得让你哄我。”
百里明珠却道:“瞧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为你担忧,怎的会觉着自己被冷落了?”
苏鸢连忙讨巧:“我这是觉着自个不对,我家明珠这般光彩照人,比那花儿还要娇艳几分。而我竟还将她晾在一旁,自顾自地,便是罪过。”
百里明珠掩面轻笑,娇嗔道:“何时学得这般油嘴滑舌。”
“自然是与你学的。”
玩笑过后,百里明珠又正色道:“你心中究竟有何事牵挂?”
苏鸢正欲应答,却听见桃林深处传来一阵笛声。
清越悠扬,好听极了。
“何人奏乐?”苏鸢颇为好奇。
百里明珠细细一听,道:“这笛声声,似乎与玥表哥常携身上的那支音色相似。”
竟是元玥?苏鸢心中诧异。
百里明珠觑着她脸色微变,便连忙改了口:“只音色相似罢了。且今日赏花宴,表哥又怎会在此?”
苏鸢颔首,心道也是。
这笛声纯粹,似空谷幽兰,定是心思干净之人才能凑得出来。
像元玥那般的登徒子,又怎会有此造诣。
可苏鸢却越听越惊奇。
“这曲子......”
竟是几日前她在山上跳舞时哼的那曲。
百里明珠瞧她神色有异,问道:“这曲子有问题?”
“这首曲子我竟听着耳熟......”
百里明珠恍然道:“大抵是奏乐之人也与你听过同一首曲子吧。”
“可......”
苏鸢正想解释,却忽的想起黎酒与她交代过的事。
“不可与旁人提起过往。”
她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道:“大抵如此,这曲子好听极了,我甚是欢喜。”
然这曲子却是在楼里时,妈妈自个谱的。
每每她不愿乖乖睡觉,妈妈便会哼给她听,苏鸢也未曾在别处听到过。
且鎏金国地处北方,多是些豪迈奔放曲目,像这般婉转多情的甚是少有。
就连百里明珠也道:“这应是南方小调,与我往日里听的那些相差甚远,别有一番风味。”
苏鸢听着,垂眸浅笑。
然心中却惴惴不安。
这曲子她从未在人前哼过,只那一次......
该不会真是那登徒子?
不会不会,若真是他,那便是天赋异禀了。
只草草听过一次,真真能记得如此完整清晰?
大抵是巧合吧,苏鸢如此宽慰自个儿。
她想着,元玥是皇子,又深得圣宠,将来还有机会问鼎那个位子。
而她苏鸢只不过是个尚书之女,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怎会与他再有瓜葛?
先前只不过是巧合而已。
思到此处,苏鸢便将心放了下来。
此时也正好一曲完毕,笛声停了下来。
四周又恢复了原先模样,苏鸢却忽然觉着心中不安。
她转头对百里明珠道:“咱们出来已久,当回席上了。”
“那便走罢。”百里明珠一向顺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