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举动可谓是羡煞旁人。
苏鸢也知,那处花园是母亲的宝贝,里面的花名贵不说,也极其难养。
就连连苏竹都不敢轻易进去,生怕弄坏了什么惹得夫人生气。
而她自回府起便时不时会被苏李氏带着一道去打理,可见苏李氏对她的喜爱之情。
当下苏李氏邀约,苏鸢却觉着难为极了。
可她又转念一想,黎酒之事可一缓,母亲之邀约却不是时时都有。
花园中,苏鸢正站在苏李氏身旁瞧着她剪花枝。
苏李氏手中的剪子甚是精致好看,苏鸢也听闻这是苏竹特意寻人为苏李氏打造的。
与旁的花剪不同。
这把剪子不仅轻便,握把处还缝了棉垫,握起来柔软舒适。
且剪子的模样独特,上边还刻有苏竹亲自画的合欢花。
“父亲对母亲可真好。”
苏李氏手上动作未变,垂眸浅笑:“我与你父亲自幼相识,两家不仅家世相当,且又是世交,他若胆敢对我不好,我便回娘家告上一状,定叫他好瞧。”
这般小女儿作态,倒惹得苏鸢忍俊不禁:“父亲这般敬重母亲,定不会亏待。”
苏李氏温柔一笑,没再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苏李氏放下了手中的剪子,转头瞧着苏鸢。
“鸢儿可知为何?”她问道。
苏鸢神色微怔:“方才母亲不是说了?”
苏李氏接过侍女递来的手帕,细细地擦拭着手指:“鸢儿可知为何我与你父亲感情如此和睦?”
“女儿不知。”
“只因门当户对四字。”苏李氏拉过苏鸢的手,柔声道。
“门当户对?”苏鸢觉着苏李氏似是话里有话。
“鸢儿觉着,若是我家世低于你父亲,当如何?”
“当如何?”
苏李氏拉着苏鸢的手,将她带到了花园的亭子中坐了下来。
“若是家世低于你父亲,那我便会心生怯意,处处当心。如此一来,便精疲力尽,更甚者成为那深闺怨妇,郁郁而终。”她缓缓开口。
她又问苏鸢:“若是我家世高于你父亲,又当如何?”
苏鸢摇摇头:“鸢儿不知。”
“如若这般,那你父亲便会受人白眼,他纵有万般才能、千般成就,世人也只道他是靠着裙带关系才得的好处。若是如此,你父亲心中会是何等滋味?”
苏鸢思索一番,便面带不忍:“父亲这般人物,若真落得如此地步,定也会郁郁而终。”
“我家鸢儿甚是聪敏。”苏李氏对苏鸢向来不吝啬夸奖。
而后她又道:“那如今鸢儿可知这门当户对的意义何在?”
“鸢儿知晓了。”苏鸢乖巧应声。
而待她回过神来,方才领悟了苏李氏那番话之意。
她与黎酒,门不当户不对......
“母亲......”苏鸢万分迟疑:“您......可是知道......”
苏李氏轻轻按住了苏鸢放在桌上的手,打断了她将要出口的言语:“鸢儿无论做什么,母亲都支持。只是你且深思熟虑过后,想一想这事儿当不当做,莫叫自个儿今后有悔。”
苏鸢心下惶恐,却又被苏李氏这一番话安抚。
“是,女儿知晓。”
苏李氏又留了苏鸢用了午膳,还拉着她到院中消完食才肯放她离开。
待道苏鸢急匆匆地赶到黎酒院子外时,她却猛然发现母亲身边的翡翠正从黎酒的院子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