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言愈来愈盛,皇后娘娘也就恼怒了那一回,似乎没有做出反击,这倒让贤妃娘娘很是意外。可贤妃娘娘又迫切地想让此事得过且过,只好让皇上亲自过来。 “朕听说贤妃已将事情查清楚了?”皇上坐在上座,悠闲地喝着茶。 贤妃娘娘刚准备回话,皇后娘娘就来了,也是被她请来的。贤妃看见皇后娘娘来了,心里的胜算就多了一分。 “臣妾确实将此事查清了,只是兹事体大,还请皇上前来决定。”贤妃娘娘带着哭腔,似是有一肚子的委屈无处发泄。 皇上心也软了些,“汐凰是朕的公主,如今险些遭人毒手,朕自是应当过来查明的。” “来人,将厨娘明静带上来。” 这时,两个太监便押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厨娘进来,那厨娘手上布满了皱纹,就连那有些肥胖的身材也让人看了有些油腻。 “说,是不是你想害错儿的。” “奴婢冤枉啊,奴婢冤枉。”明静一直喊冤。“奴婢与四皇子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 皇上也纳闷儿了,虽然宫里的传言他不是没听到过,可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无法相信。 贤妃娘娘转而又对皇上说:“臣妾本是好心想让汐凰过来用膳,就吩咐御膳房多做了些菜,哪成想竟被有心人钻了空子。”言语间贤妃还不往瞥了皇后娘娘一眼,皇后娘娘却一脸平静,只当在看一场戏。 “皇上,这是臣妾从明静那儿找来的巴豆粉,臣妾也打探到了,那日本不该是明镜当差的,明静却鬼鬼祟祟地进了御膳房。”说话间又看了皇后娘娘一眼。 皇后娘娘拂了拂袖子,冷冷地说:“妹妹莫不是怀疑姐姐要谋害错儿不成?” “皇后娘娘何必如此恼怒,臣妾未说什么啊。只是这明静还是娘娘远房亲戚,娘娘若是说没有便没有吧,只怕有些嚼舌根子的宫女、太监,污蔑了娘娘的清白。” “你!”皇后娘娘甩了甩袖子。 若不是皇上拦着,怕是要吵个没完没了,“行了,都别吵了!” “皇上,臣妾是一国之母,错儿也唤臣妾一声‘母后’,臣妾怎么会加害他呢?”皇后一副十分委屈和不理解的样子,“还是说上次寒儿抢了错儿的木剑?那都不过是小孩子玩闹,更何况他们是亲兄弟,若因为这些妹妹要把这莫须有的罪名安在姐姐头上,姐姐很是伤心。” 皇后娘娘越是这一副可怜的样子,贤妃越是步步紧逼,她好像陷入了这样的一种局面当中,她并不知道有些计谋已悄然出现。 “明静你就如实招了吧,这加害皇子、公主的罪名你可担待不起。”贤妃娘娘咬着牙齿,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皇后娘娘也说让明静说实话,不要污蔑任何人。 明静畏畏缩缩地颤抖了双手,这时从袖子里掉落了一个玉镯发出了清脆的撞击声,皇后隔着近,一眼就看出了那玉镯绝对是价格不菲的物件。便蹲下来,拿在手上,“好啊,你偷盗宫中之物,该当何罪!” 本是毒害皇子、公主的事情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偷盗,贤妃娘娘往前走了几步,“皇后娘娘可不要转移视线了,这……” 皇后娘娘没有理会贤妃,而是细细瞧了那玉镯,在她面前举着玉镯,“这玉镯怎么这么像妹妹的,你看看,你宫里是不是丢了什么。” 贤妃娘娘被她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儿眼熟,默默接过那玉镯,那不正是她上次给小慧的吗?怎么就…… 皇后娘娘看着贤妃脸上闪过一丝慌张,心底更得意了,对皇上说:“宫里偷盗的事也是大罪,不如搜查一下明静的屋子。” “奴婢没有偷,奴婢没有偷。”明静磕了好几个头,“奴婢真没有偷,这是贤妃……”明静话说到一半儿就赶紧停住了。 贤妃娘娘蹙眉,“你乱说什么!” “让她说!”皇上也觉得此事有些不对头。 “奴婢……是贤妃娘娘将这玉镯赏赐给我,说要我指证是皇后娘娘毒害四皇子的。” “你胡说!”贤妃娘娘这次没有忍住自己的脾气,上来就给明静一巴掌。 “妹妹,姐姐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陷害姐姐。”皇后娘娘眼角都要流下眼泪来,捂着胸口,很是心痛。 贤妃娘娘紧张地看着皇上,他面无表情,“臣妾,没有,臣妾……”皇上认得那玉镯,更何况明静只是一个小小的厨娘,也不可能有这么贵重的物什。 皇上将自己衣袖扯了回来,“来人搜!” 一群太监在明静的屋子里翻箱倒柜地找寻,桌子上、床榻上都被翻乱了,找到了一封信,打开信封,像是交代后事大致意思是让爹娘带着弟弟好好活着,银子的事情过几天会让人送去。 皇上看完了信,用力将那张纸拍在桌子上,“你这恶毒的贱人,还有什么话可说。” “臣妾冤枉,臣妾冤枉。”贤妃娘娘跪在地上声嘶力竭,面前是她深爱的男人,她想保护的也是她寄予厚望的慕容错,这一刻她像是在深渊下的无能为力,她只能呐喊,只能呐喊。 而皇后娘娘也在一旁添油加醋说:“妹妹怎么能这般对姐姐,妹妹就不怕连累到错儿吗?” 皇后娘娘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提到慕容错。皇上看着贤妃哭花了妆,甚是难看,“哼!你此等恶毒的人,怎么配做错儿的母妃!” 贤妃娘娘这才意识到了皇上要把她的错儿要走了,她哭着抱住了皇上的腿,“皇上臣妾招了,臣妾招了。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与错儿无关,还请皇上不要怪罪错儿。” 自古薄情是帝王,皇上踢了贤妃一脚,“你在贤福殿里待着好好反省反省,没有朕的允许就别出来了,错儿暂时让皇后照顾。” “不要啊,不要啊。”贤妃娘娘趴在地上,泪眼模糊,“错儿,是我的错儿,你们谁都不许抢走!” 皇后娘娘看了贤妃一眼应下了皇上的旨意。 这事也就这么过了,然而贤妃娘娘却过不了心里的那道坎儿,如果说皇上是她爱而不得的人,那慕容错便是她活下去的信念。 夜里,小慧披了个披风,偷摸着去了假山后面,小芹拿着一大包银子给她,“娘娘说了,你这次办事有功,赏赐特地多了一倍。” 小慧笑眯眯地接过银子,不忘跟小芹说:“小芹姐姐,替我谢谢娘娘。” “好啊。”小芹抖了抖眉毛。 小慧才一转身就被小芹从身后拿着丝帕捂住了口鼻,小慧手脚挣扎了一会儿就被捂死了,因为丝帕上有让人窒息的药。 随后小慧就被小芹扔进了湖水里,死寂的湖水泛起了一道道涟漪,随后又是如着夜色一般死寂。 “事情办好了吗?”帘子里的穿着白色绸缎的皇后娘娘随意地披散着头发,半眯着双眼,侧卧在床榻上。 “回娘娘话,都妥了。”小芹脸上掩不住笑意。 “妥了就好。对了,明日你将慕容错接过来,虽然摊上这么个蠢母妃确实够惨的,但不得不说错儿年纪小,但的确聪明伶俐,可惜了。”皇后娘娘揉了揉太阳穴,“也吩咐一下小厨房做些可口的点心。” “是,奴婢遵命。”小芹往前走两步欲将那一袋银子递给皇后娘娘。 “这就留给你吧,你家的弟弟快娶亲了吧,正差这银子。” 小芹满心欢喜,使劲儿地磕了几个头,“劳娘娘挂心,奴婢多谢娘娘。” 皇后娘娘点点头,“跟着本宫办事,做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倘若对本宫不忠心,你是知道的。”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奴婢先退下了,娘娘歇着,有事唤奴婢。”小芹捧着钱袋开开心心地退出殿外。 慕容汐凰已经好了许多,她听宫女们说起了贤妃娘娘的事,也知道皇上罚了她,她坚持要回平阳殿,皇上也没办法。 老嬷嬷没想到慕容汐凰这么快就回来了,“公主好些了吗?” “嗯。”慕容汐凰似是不愿意多说,仿佛她这一刻就明白了,皇上永远是皇上,和那日陪她玩耍的‘爹爹’,根本就是两种人。 老嬷嬷也不明白,慕容汐凰为何心情又不好了,于是端了杯茶过去,“公主喝口茶。” “不要……”慕容汐凰沮丧着脸。 “汐凰是不是不开心了?”老嬷嬷放下茶杯,温柔地看着慕容汐凰。 “他为什么要罚贤妃娘娘?”慕容汐凰还是很不能理解。 老嬷嬷帮着慕容汐凰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因为贤妃娘娘做错了事情。” “可是汐凰不是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