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谁不知道他一直以来是王琼的门人,这次以勾结宁王为名抓走的一批同僚就是他向陛下献的罪证,而且他一进京就成为了刑部尚书,可见他和王琼是沆瀣一气的!”
吴大田说着就冷哼了一声。
“王伯安或许有难言之隐,他绝不同于王琼之流,诸位别忘了,当年他被贬龙场就是因为他弹劾刘瑾,他是状元王公之子,家学渊源,素来于文坛颇有盛名,其学问更是已成大家,当不至于做王琼走狗,王琼或利用他为自己做事也未可知。”
张九叙则为王守仁辩解起来。
“不如,我们这就去问问他王伯安,若他真是被迫,就请他带我们去伏阙,并上本辞去刑部尚书一位,以表示不肯承认王琼为阁臣,若他执意不肯,那我们也正好看清他的真面目,从此吾等羞于与此人为伍!”
王钧也说了起来。
其他文官纷纷觉得很对。
于是,很快,王守仁的家附近就来了一大批文官。
而这个时代的这些文官们似乎没有保密意识,此时,在南直隶会馆内,一名小茶童跑了出来,直接换了衣服,骑上马往锦衣卫北镇抚司而去。
朱厚照很快就收到了北镇抚使朱泰的奏报,奏报内容就是顾清这些人要伏阙的事。
“伏阙?”
朱厚照说着就笑了笑:“朕倒是没想到,都到这时候,还有这么多文官为杨廷和等鸣不平,怎么,真的要杨廷和把朕害死了,他们才肯相信杨廷和是逆臣吗,额,也不会,因为那样的话,他们只会认为是朕自己不小心落水后染重病驾崩的,杨廷和还是维持社稷稳定的大功臣。”
这让朱厚照想起了《让子弹飞》里的六子的故事,似乎无论他如何想证明,还是有很多文官们不愿意相信杨廷和就是逆臣,原因很简单,就是不想让皇帝对他们文官们太狠,不想皇帝破坏他们的光辉形象,而造成文官们的权势与利益受到影响。
试想当文官都可能谋逆,连文官都能把皇帝想杀就杀,那文官还有何正面形象,还能站在道德与伦理的制高点评议他人吗,所以文官的形象必须是伟光正的,不能随便污蔑,连皇帝也不可以。
“王守仁是什么反应,知道后立即来禀报给朕。”
朱厚照对朱泰吩咐了一句,他倒是很想知道现在被他逼得同意严惩杨廷和一党的王守仁会如何面对文官集团的逼迫。
王守仁此时的确感到很头疼,要不是皇帝以禁毁天下书院与禁锢天下思想为要挟让他王守仁答应配合皇帝朱厚照严惩杨廷和等逆臣,他是决不愿意趟这趟浑水的。
但现在气势汹汹而来的文官们却逼着他做决定。
王守仁只得如实回道:“诸位,王阁老未经廷推入阁,是接受的中旨,这个王某知道,但中旨也是陛下之旨,我大明皇帝陛下是天下共主!他的旨意无论是经内阁也好,还是不经内阁,都是为臣者不赌博遵守的旨令,这是祖制!试问诸位,国朝之初,可有廷推,可有内阁?”
“照这么说,王部堂是执意要做他王琼门下走狗?”
顾清很失望也很愤怒地质问起来。
王守仁凝重地回道:“王某乃大明皇帝陛下之臣,即便做走狗,也是大明皇帝陛下之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