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大王，末将乃北都府旧将，降天都府之时便已是不忠。”孔哲义正言辞，依旧淡然应答。“降天都府后，末将与天归王订下誓约，他日绝不参与与北都府之间的战事。若是违之，便是不信。统兵上阵，本就是干得弑杀苍生的不仁之举，但为将者，明知不仁也必然为之。北都王曾以国士待我，我今背弃他本就不义，若是再反戈一击，更是不义中的不义。末将已是不忠不仁之徒，绝不敢再做背信弃义之事。”

孔哲振振有词，字字得理，不仅使姜仲成一时无言以对，更令其凭生出一股无名业火。姜仲成恨得咬牙切齿，他暗骂孔哲好不识抬举，南都府先锋将军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担纲的。

“既为我南都府将领，又不肯替我南都府出战，天下岂有这般道理？为将者当以国事为先，以己利为后，为自己的信义而拒绝出战，凭何做我南都府上将？”大殿帅秦太霄心中十分不忿，又见姜仲成已有几分嗔怒，便先开口斥责。

“殿帅大人言之有理。”孔哲将兜盔摘下，置于胸前。“末将有罪，无颜再做南都将领。”

“混账，”汪俊成立时捶胸怒斥。“我南都兵将官职岂是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的。你拿我南都府当成你家后花园不成？我南都律法何在，军法何在？”

“末将甘愿伏法！”

“好！”姜仲成也是被气急了，指着孔哲喝斥道。“既为我南都上将，临阵怯战，论军法，当斩之。”

这话说得虽是极重，但好在姜仲成只是强调其中利害，尚未明确下令。他这也是有爱才之心，不忍处斩孔哲，只希望以此震慑对方，令其就范。岂料，这孔哲骨头甚硬，甘当受死也不肯受命，令满朝文武皆大为惊诧。姜仲成攥紧拳头，若是不惩治孔哲，他深恐以此开了先例，他日在军中造成深远影响。

“大王，臣有话要讲，”正当姜仲成欲下令之际，群臣中走出天归王张浩平。“孔将军当日归附天都府时，确实与臣立下此等誓约。只是臣归附时未能及时言明，此乃臣之罪，非孔将军之过。若因此非战之罪而惩治孔将军的话，恐使其他有意归附我南都府者心生凉意啊！”

张浩平此话虽有袒护孔哲之意，但也确实不无道理，令姜仲成也心生犹豫。斩或不斩孔哲此刻成了棘手的难题，不仅姜仲成不敢轻易做出决策，殿内群臣也是议论纷纷。举荐孔哲为先锋者乃汪俊成，现在脸色最为难看的上的便是他。若是不惩戒孔哲，他颜面上也过不去，只见他再次走到大殿中央，看上去已经有了对策。

“大王，孔将军拒战虽情有可原，但毕竟有违我南都军法。斩之过重，恕之无理。”汪俊成斜视了一眼孔哲，目光中尽是愤恨。“臣以为，将之勇者可冠三军，我华洲自古有尚武传统，若是将领有过人之勇，当可免其一罪。”

“汪总督所言何意？”姜仲成问道。

“臣斗胆提议，择一南都勇将与孔将军校场比武，若孔将军胜之则免其罪，若败之则以军法处置。”

姜仲成以为此提议甚好，当即一笑，点头称赞。接着，又问道：“汪总督以为谁人出战为妙？”

“臣以为，龙骑将军、御前护卫“无敌将军”张云褚乃最佳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