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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雾之五

那黑匣不知放置了什么东西,单看连昔两手环抱的姿势来看,想是有些儿分量。他身后没有近侍跟随,行过甬道,还望后看了一眼。    冉棠忙侧身贴近墙面,借助暗影隐去身形。连昔沿另一头的回廊行出,又举步上了木桥。    冉棠悄声压低步子跟在后方,时而以草木掩映,时而以立柱为护。几次险些暴露,还是被她给巧妙的避过了。    这么走着走着,她就越发觉得:这路好熟悉。    可不吗?青禾殿,她午后还跟着几位皇子皇女在这里玩闹来着。    绝对清净的一处,白天稀稀两两的还能见到几位宫人打扫,晚间除了树影,怕是连鬼都懒得走这一遭。三哥哥平日有先生严厉约束,还要跟随二皇子连昭同去政务殿。他是少有自己时间的,缘何大晚上的来果园?    不,他不是来果园的。    在谨慎环顾之后,冉棠看他进了门。    正是那位不说话的五皇子所在的宫殿……    一个佝偻老宫人开的门,冉棠趴在墙根,只听那人低哑道:“三殿下来了,请进。”    听语气,明显不是第一次,倒像是常来的熟客。因为冉棠还发现了:他根本就没有敲门。    “殿下这次,又带什么来了?”    声音越来越小,冉棠听模模糊糊的听连昔道:“我算着五弟的书该是看完了,便又挑了几册来……”    后来说了什么,冉棠就听不到了。她想跃上墙头看看情况,刚有动作,不知绊住了哪个,踉踉跄跄跌坐在地。    “谁?”    糟了,要被发现!冉棠爬起身,来不及拍去一屁股灰土,扭头便朝黑暗里逃。    ……    连昔再回到宫里,已是晨明乍现时分。璧宸宫以北是她姑母冉灵璧的寝殿,连昔不曾成年,还住在东苑。而冉棠为客,则在西苑。此时宫婢们有的已经起榻了,出门见冉棠也不睡,独自坐在廊下发呆,便上前劝说了两句。    连昔进院的时候,那宫婢刚好被冉棠糊弄走。    “阿棠?”连昔看清,忙急步奔来,“你在这做什么?”    他怀里还抱着那个匣子。冉棠狐疑端量,待院中无旁人,一派当家大哥的风范,环胸抱臂大刺刺立在木墩上,“说,去哪儿了?”    连昔:……  “别闹,”连昔搁下匣子,道:“走,我送你回自己院里。穿着么少,也不怕着凉?”    “别给我糊弄啊?”冉棠拨开了他的手,跳到另外一处。反正就是要比他高,傲娇娇插上腰,“我都看到你了,还不给本公主老实交代!”    连昔:……    他实在对这个人小鬼大的女娃娃也很无奈。轻叹口气,转问,“昨晚上是你跟着我?”    “你发现了?”冉棠突然心虚后退一步,嘟囔说:“不该啊,你都没有反应的。”    “我是没发现!”不过出门的时候见到墙上的那两条印子,扳着脚趾头想都猜得到是谁。    试问这宫里的小娃,敢爬那么高的能有几个?    “那你跟我说说,你干嘛去了?”冉棠像是个憋坏的小陀螺,揪住连昔的衣袖,一会儿左,一会儿右,根本就停不下来,“你是不是要教五哥哥读书?这是好事儿啊,你藏着掖着作甚?为什么不干脆些,将他带过来与你一起听先生授课呢?你忙的来啊?还挑大晚上的去,不睡觉的?”    她好像有问不完的问题,连昔很头疼,就抬手使劲弹了一下她的大脑门,“管好自己吧!”    不得答案,冉棠不依不饶,扯住他的手臂不撒手。还说要告诉姑母去。    “行了行了,”连昔被她磨的没脾气,“宫里的这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听话待着,别管、别问,就当做从不知道。”    最后又叮嘱,“切记!”    冉棠迷茫,读个书能有多复杂?    她知道,再是普通的皇子皇女,也该有学习的东西。六皇子连暥,年纪与她一般大,同样被指了先生来教习。他母亲乐琴夫人还恐他坐不住,从母家挑了几个伴读。    而这位五皇子呢?却连肚子都填不饱,更别读书认字了。    冉棠有点儿不太明白。可是忍不住往深处再一想,她又觉着可怕极了……    想即便他再怎么被忽视,也是皇帝的儿子,皇帝的儿子不该很厉害吗,没道理被遗忘的这么彻底吧?    她连着想了几天,又从近侍宫婢口中挖出了点儿信息,便猜:可能是有人故意的!    要不,怎会连姑母都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帮他?    第二日,冉棠便缠着灵璧夫人,说是别人都去读书了自己无聊,闹着要看小人书。冉灵璧被她吵的头疼,央身旁婢子找负责宫外采办的侍者,给买来一大箱子,才算是堵了她一张不停歇的嘴。    接下来几天,她不去烦灵璧夫人了,转而提着小点心,到各宫挨个儿走。当然,也没有放过燕帝连琼。再回房,各式各样的珍贵书籍,搜罗了一大筐。    燕帝与她父母都同出涂山鬼峰,对她的要求,不过分的自然部会满足。一个高兴,赠送的名家文本荟萃,许多都是不传世的孤本,慷慨的不得了。    冉棠喜滋滋的统统抱进房里,闭了三天两夜,在宫婢们一言难尽的注目之下,将各类书籍的封皮都给撕了。    待折腾够,抱起一摞跑进了青禾殿,“五哥哥,你在吗?”    打开门的连时,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石阶下方,满头大汗的奇怪小姑娘。    她黑溜溜的眼珠子格外有精神,“喏,给你送好玩儿的小人儿书了!”她小心翼翼的将一册册花里胡哨的本子堆在门墩上,挤出两道弯弯月,凑在连时身畔。    连时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向后躲了半步,后背撞在木柱上。    “别躲啊你,我又不吃人!”冉棠拽住他,低声道:“是三哥哥让我送的!”    连时转眸,怪异的看着她。    然后就听她说,“你慢慢看,我就先走了!”    连时站在原地,依旧不言不语。她见那盆夕雾果真被放在廊下,又回头冲他绽开个大大的笑脸。    连时脚步微动,欲上前又没了动作。直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跑出院子,才矮身拾起一册书名为《换魂》的书。    “冢宰掌邦治……”①    他“啪”一下合上页面,再次拿了新的来。    《周礼》、《宣官》、《百户史》……    这都是……    “哎呦我的殿下,您这都哪弄来的?”那位佝偻的宫人颤颤巍巍地挪步上前,“看看、看看,乌七八糟都什么书?赶紧拾起来,放回去……”    本就启蒙晚,三殿下拿来的书读起都吃力,再被这一堆给迷了心智,他如何对早逝的媛夫人交代呢?    连时也没解释,愣愣的在门口站了会儿,才附身将其拢进怀中……    此后,每隔上三天,冉棠就会来一次。    这事自然会瞒不住连昔。他也正愁有些书难找,让她这么一搅和,倒是轻松容易了不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随她胡闹了。    不过很遗憾的是,冉棠每回到青禾殿,都是她一个人在叽叽喳喳的瞎絮叨,连时从始至终都没跟她说一句话。    她也就确认了,这五皇子……他真的是个哑巴!    这日,天气闷热,御厨做了珍珠凉糕往各宫送了些,灵璧夫人分出一碟,又让小厨房再添了几样,刚好冉棠自己舍不得吃要端着往青禾殿送,便让她一并带着。    “要当心,近几天宫苑翻新,人来人往的危险,别到处乱跑!”    冉棠提上食盒就跑,“我记住了!”    六月中旬,樱桃落败。晚结的经过一场雨也都生了虫子,冉棠已很久不去爬树了。经过园里矮墙,见梅子长的不错,便顺手摘了些兜着。    她也是不久前才知道,这东西叫青梅,本来就酸。那日她往嘴里塞时,还未待彻底成熟,自然难吃。    跨过门槛,冉棠便习惯性大呼,“小石头——”    咦,没人?    他推开房门找了一圈,只看到那位摇扇子驱暑的老宫人在,并不见连时。    “五哥哥呢?”她问。    “哎呦……”他艰难地坐起身,“是小公主来了啊?五殿下方才出去了,没有去找公主吗?”    “找我?”冉棠就糊涂了,“他说了去找我的吗?”    那宫人回忆了一下,摇头,“没有。”    但他就是很肯定,五殿下定然是去了璧宸宫的。    “你看你,他都不会说话,你怎知他出去就是找我的?”冉棠嘟嘟囔囔说着,将手中食盒搁在地上,“你在这等消息,我自己去瞧瞧。”说罢,就着急忙慌的跑了。    宫人腿脚不好,走两步就得大喘。见冉棠嗖一下便没影儿,他便摇着扇子重新坐下,“这位,怎就一点儿也不像个公主呢?”    ……    此下太阳时有时无,冉棠要给连时送吃的,身边便没有一名宫婢跟随。绕过蜿蜒小道,途径一座布满苔痕的假山,见有清流泻下,实在热得不行,就捧起抹了把脸。    “呦呵,见到人也不躲了……”    有人?冉棠胡乱在薄衫上蹭了水渍,敛息静听片刻,只闻得隐隐约约的吵嚷,也辨不大清到底是谁。    本来这宫里,她也没认得几个。    透过芭蕉林,有几道高矮不一的模糊影子在晃悠,冉棠踟躇须臾,方才探步探步走了过去。    ……    “怎么,几日不见,你是不认得我了,还是不认得我的刀了?小、哑、巴——”刀柄吸收了光线,热得发烫,以极具高扬的姿态挑在连时下颌。    他抬目,镶刻在上的玉石就映在脸上。可是意外的,他没有表露一丝的卑微与怯懦。    许是没有看到想看的一幕,背对着站立在前的那位虎背熊腰的少年陡然生怒,“瞪什么瞪,还不赶紧的拿出来!”    连时没动。    “还不给啊?”他挥手示意随侍,“去,给我仔细搜!就不信了,一块玉还能被这哑巴给吞了不成?”    一个不受重视的皇子,自然是没人放进眼里的。他们应声上前,上下其手,就抓住连时好一通扒拉。他挣扎着不许,无奈人多,根本不足以与之抗衡。    “赶紧的,让人瞧去就不好了。”    有一侍者道:“殿下放心吧,咱们都摸清了这条路的,平日哪儿有人来!再说,谁敢啊?”这小哑巴,就算有人见了能怎的,还不得当是眼盲的。    话音刚落,“啪嗒”一下,玉没找到,倒是怀里藏的一本薄册子先砸了出来。    侍者上前一番,忙将其呈给了上去。    “好啊你,敢私藏书籍?”那肥硕的少年手掌一挥,“来人,将他带去林中好好伺候!”    眼看着那几个已经成年的侍从将连时架了起来,他又不喊,又挣不脱。冉棠躲在芭蕉后头真是急死了,弯腰捡起几枚石头就弹了出去。    她是习过武,力道不大,吓唬吓唬他们仗势欺人的还是够了。    “谁,出来!”    那人一转身吆喝,冉棠认出来了:燕宫里的最大的煞星——七皇子连映。    一个被皇后与二皇子宠上天的蠢蛋。大他两月的连暥都挨过他欺负,就别说这位毫无倚仗的五皇子了!    冉棠迈出一步,“这谁呀这么大胆子?当宫里是野外,占山头做土匪呢?”    连映道,“装神弄鬼,滚出来!”    “抱歉,本公主不会滚!你要是有能耐就教教我呗?”拨开耷拉下来的芭蕉叶,冉棠被热到红扑扑的小脸便露了出来。    “又是你?”这宫里连映最讨厌的可就是这位支月国的什么公主了。到了别人的底盘还到处嚣张,连父皇都纵容,“可当真是讨厌!”    “巧了,本公主也讨厌你!”冉棠白了他一样,上前从侍从手里将连时拽了出来,“你没事吧小石头?”    他不说话。    对呀,他是不会说话的!冉棠见他低着头,不由锁紧眉头,“你受伤了吗?给我看看?”    也不知怎么的,前几日他的态度还挺友好。虽说也没表现的过于明显,至少不会像现在……    他几乎是毫不迟疑地便拨开了她的手。    “看到没,人家不领情!你做给谁看呢?”连映哈哈笑着,再次招呼那几人,“去,给我拦住他,将东西搜出来!”    冉棠正想要阻止,还没走过去,便被挤到了一旁。    “找到了,在这!”    连映两眼陡然明亮,欣然咧嘴,就要亲自上手扯。    冉棠看到了,他们去抢的是一枚泛着红光的圆玉。她呵道:“你们住手——”    没有人听她的。    连映还道:“你一个小哑巴,这是你用的吗,松手!不松是吧,掰了他指头,还不信了!”    话音刚落,连映就痛苦大叫:“啊——你个杂种敢断我手?还不赶紧的,给我打瘸他一条腿!”    “是!”侍从蜂一般再次堵上。    冉棠急得连连跺脚,无法,蹦起身折了头顶的一截枝条,二话不说抽过去,“让你们住手没听到吗!”    脆生生挨了一下,外围的两人背后火辣辣的疼。尾稍刚好扫过连映受伤肥爪子,他疼的大声嗷叫,待转过身来,单手拔刀,狠狠地瞪着冉棠,“你活得不耐烦了,敢朝我动手?”    “动就动了,你爱怎样怎样!”冉棠握紧枝杈一头再抽一下,“滚开!”    “你,你……”连映气的面色青红白轮番变换。她是谁啊她,燕宫里还轮得她个外来做主?妈的,那杂种力气真大,疼死我了!    他目含凶光,“站住……”    冉棠拽着连时就走。还怕了你?    连映气的鼻孔生烟,“来人!”    冉棠根本就不理会他,随他蹦跶去。    谁料,没迈出几步,身后“嘭”的一声,继而响起了一轮盖过一轮的诡异嗡鸣。    冉棠转头,瞬时大骇,“五哥哥,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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