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羡羡没注意到的是,她们方才离开的地方旁边有家酒楼。二层的临窗雅间里,正有人望着她们逐渐远去的身影。
侯良辰“唰”的一下展开折扇:“我原以为阮小姐只认识你一个人,现在看来她身边那个男人倒是与她很般配嘛。”
萧朝宗双目一冷:“那是她哥哥。”
“你还认识她哥哥?”侯良辰有点惊讶。
萧朝宗却没说话。他的确是认识阮少君,当年母亲带他下江南时曾见过阮少君一面,而且阮少君极其护着妹妹,那会儿都不许萧朝宗跟阮羡羡玩在一块。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朝楼下走去。
二皇子是后脚到的,他在雅间里环视一圈奇怪道:“朝宗没来?”
侯良辰哈哈笑了两声:“他去看着他大舅子了。”
“……”二皇子一头雾水。
阮羡羡先是带着木及莺去药铺给身上上了药,郎中老的手都在抖,胡子花白,还不住的叹息:“这姑娘身上十六道伤口是新伤,旧伤已经数不过来了。”
阮少君往帘子里看了一眼,木及莺正自己给自己上药,她不愿任何人帮忙。
他微微喟叹,给了郎中一锭金子:“一会你多抓点药给她,不要说可怜她遭遇,让她每日来你这帮忙跑腿就好。”
郎中拿着金子有些为难:“小店现在不缺人,公子直接将钱给她不就是了?”
“她不会接受这么容易的钱。”阮少君又加了一锭金子:“我看她颇有力气,你让她搬一些重物也可以。”
郎中拿着两锭金子,已经被巨大的财富砸晕脑袋。他也实在是不懂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人家姑娘娶回家不就好了?哪有放在外头给人搬东西做苦力的。
阮羡羡在一边偷笑两下,悄悄问阮少君:“哥哥,你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阮少君摇头:“我只是看她跟你年纪差不多大,她却需要这么辛苦的过活,实在是世道为难人。她又是一个女子,再有骨气,又能如何?”
阮羡羡跟着一叹气:“那不如你把她带回江南的铺子替你管事,我看她有点底子,做个护院也行。”
阮少君摇头:“以这位木姑娘的个性,怕是不肯。”
那郎中已经进去屋子里同木及莺说了以后请她来帮忙的事,木及莺的目光掠向帘子外的阮家兄妹二人,她心里很清楚是他们在照顾自己。她实在是不想接受这样的恩惠,毕竟与人家非亲非故,但是弟弟又病的太厉害。
最终她点头答应,称每日都会来药铺帮忙。
给她上完药,阮羡羡又想带着她去换一身衣裳。木及莺这回却是死活不肯了,只觉得自己已经亏欠阮家兄妹太多。阮羡羡好说歹说,她却很坚定的一直拒绝。
阮少君突地道:“我与木姑娘来做个赌注如何?”
“什么赌注?”木及莺微微皱眉。
“你我过招,如果你输了,你就听我妹妹的话。如果我输了,以后再也不会插手管木姑娘的事。如此这般,姑娘也不算占我便宜。更何况我为男子,一点都不会怜香惜玉让着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