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脖子为中心,全身上下都长了密密麻麻可怖的红点,一片积一片的触目惊心,服侍她的丫鬟见了这样都忍不住作呕,实在是那些红点十分细密。
萧美月已经痒死了,抓挠不断,二夫人死死抓着她的手,恳求她不要乱动。
“郎中呢?郎中为什么还没来?”郑令仪气的直吼奴婢。
那小奴婢连忙跪下:“已经派人去请三次了,之前的方郎中不知为何家中人去楼空,问了邻里说是他搬走了。”
“搬走了!?”郑令仪大惊:“城中就没有别的郎中可以请来吗?”
“城南有,嬷嬷刚刚已经去请了。”
“娘,我好痒,我受不了了,让我死了算了!”萧美月痛苦的在床上打滚,这并没有让她好受,反而身上的红点开始发烫灼热,更加瘙痒起来。
她只觉得浑身上下有无数蚂蚁和虫子顺着她的肌理要往皮肤里钻一般。
萧老夫人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场面,她也被萧美月身上的疹子骇了一跳:“这……这怎么会……”
“祖母,我好难受。”萧美月似是失了理智,一会骂一会哭的。
一家人束手无策的时候,郎中终于来了。他顶着风雨,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脸上的水都来不及擦,就被萧家人按在萧美月的旁边替她诊治。
一见萧美月情况严重,他饶是从医多年也忍不住干呕了几下,生怕萧家人责怪,连忙把脉,许久才道:“是普通的红疹,只是按照小姐这身上的痕迹,应当是早就起了好几天了。”
“刚刚才出的,我白天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呢!”萧美月哭喊道:“你赶紧给我开药止痒!”
郎中连忙答应:“按照药方按时服用,一个月便可痊愈。”
“一个月?!”萧美月声嘶力竭:“我竟然要忍受这样一个月?”
她样子可怖,红疹已经爬上了她的脸,郎中连忙道:“小姐这病情来势汹汹,一个月算快的。”
随后萧美月气急攻心,竟是一头撞上了床榻的柱子,当时就昏了过去。
萧老夫人没想到她居然要因此寻短见,吓得也是一晕。一时间房里哭喊的有,慌张的有,好不忙乱。
大雨淅沥,萧朝宗的院子却一片寂静。
他屋内未曾点灯,萧朝宗斜靠椅背,端的是一副慵懒困倦。然他长指握瓶,拿着白天阮羡羡给他的那瓶痊愈的药水端详。
他捏着瓶子若有所思,直到阿良披着一身雨水进来,低声禀报:“皇上盘问了王统领,本不欲治罪他,谁知礼部尚书密奏上报,称江小姐在猎场遭到陷害、清白不在,求皇上定夺。是以,皇上才龙威盛怒,革去王统领的兵权,将他贬去刑司了。”
从禁军统领变成刑司,相当于降了两个级。仅仅只是一次秋狩的疏忽,一个可大可小的罪名,哪怕皇上还有一点对王家留情的想法,也不会直接就罚。没想到皇上对王家已经这样急不可耐的想要动手收拾,不过这也是在萧朝宗意料之中。故而他只冷笑一声,没有说话。